出了医院,秦玉珠闷头疾走,珍藏赶上去,发现她终于红了眼眶。
珍藏张了张嘴,想不出什么词来劝解,她却不用劝,自己擦去了眼泪,在医院转角靠墙站住,面前是人来人往的车辆,她怔怔喃喃:“他为我打了一次架,我却为他打了这么多年的架,他答应我不会再要孩子,现在却为了孩子打我。”
珍藏只好劝:“既然跟别人结了婚,要小孩也很正常,就算他不要,小谢也不可能能不要。”
秦玉珠却不理她的话,目光放空,陷入回忆:“在你小的时候,我怀你特别不容易,吃了好多中药才怀上,生你也不容易,差点大出血,养你更不容易,你小时候不是哭就是闹,还得过一次严重的肺炎,差点没把我们吓死,后来,老叶说,夫妻本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因为有了孩子,三个人才紧紧连在了一起,离婚的时候,他答应我,只有我们3个人是连在一起的,他就是跟那个小贱人结婚,也不会要小孩。”
那你就信了吗?珍藏忍不住叹息。
秦玉珠平时根本不是这么容易轻信别人的人,大概,在自己爱的男人面前女人都是盲目的,弱智的,即便明知是谎言,也帮着对方一起骗自己。
珍藏能说什么呢?面对一向强悍此时却如此软弱的秦玉珠,她只能笑着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她:“擦擦脸上的血。老爸要生随他,你不是还有我呢吗?以后不要再对小谢动手了,她现在怀孕,这次没出事是万幸,下次一定要小心。”
秦玉珠接过纸巾,转身对着旁边一家商店里的橱窗玻璃,轻轻印着耳朵,又印了印脸颊,突然停住了动作,玻璃——玻璃里女人是她吗?
一向高雅整洁一丝不苟的她,此时却头发蓬乱,衣裙脏污,脸颊带有被抓伤的血丝,比电梯镜里的谢洁兰还像小丑……
珍藏也看见了玻璃中的人影,正想开解开解,秦玉珠已轻声道:“珍藏,以我为鉴,找男人,坐享其成的不行,同甘共苦的不行,有老婆有未婚妻的更不行。”
她决绝地说:“所以,你和裴至,我绝不同意。”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珍藏有一种裴至当了炮灰的感觉。
手心一震,是手机响了,她看着屏幕上的“裴至”二字,看了一眼秦玉珠,竟不敢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