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早上一直等到夜幕降临,都没有等到子翼。我心里是有一点失落,但是并不觉得很难受。
但是喜儿有点伤心,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可能,我明明记得,那天在院长办公室,杨总说今天会过来的。
我一直劝慰她,没有关系的。喜儿却固执的念叨了好久,夜晚听到脚步声,还会开下门,看看是不是子翼来了。
子翼没有过来,倒是院长带着人过来,给我检查身体,顺便把喜儿叫了出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才看到了喜儿,她表情憔悴,像是昨晚没有睡好的样子。
“喜儿,你若是困了,就进房间休息一下,刚好我要画画,有事我叫你。”虽然不是我造成的,可毕竟是因我而起的,心里有点点不忍心,忙说道。
“我……我不困。”她摇着头,可是接下来却打了好几个哈欠,见她这样,我只好说,“我困
了,想休息一下。”
这样一来,喜儿也不方便继续留在这里,只是叮嘱我好好休息,她晚点再过来。
我起来画画,找不到颜料的时候,联系不上喜儿,不免有点担心,出去找喜儿的途中,在喜儿房间不远处,一个隐蔽的拐角处看到了喜儿,正要走上前,发现喜儿对面有个人。
那个人并不是别人,而是梁小姐,她怎么找到这里来?
我并没有有意探听她们谈话,只是看到她拿出钱给喜儿,心里有股不安的感觉。
那天晚上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噩梦不断,就连喜儿说话,我也是爱理不理的。
喜儿以为是子翼一直没有过来看我,所以我的情绪起伏才会那么大的,可是她不知道,是因为她这个不定时炸弹,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总感觉不管我走到哪里都受到别人的监视。
我真觉得梁凤瑜太沉不住气了,子翼都把
我送到这里了,我也不能跟她争什么,她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这样一味的逃避问题也不是办法,我决定跟喜儿来一次彻谈,我可以在子翼面前,帮她争取离开这家精神病院的机会,但是她一定要把她和梁凤瑜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喜儿很惊讶地看着我,然后急急地替梁凤瑜辩解道,“杨太太,你误会梁小姐了,她给我钱是想让我好好照顾你的。她说你是她的朋友,她知道你在这儿,但是你一定不希望她知道,她只能出点钱,买个心安。”
“她叮嘱我不让你知道,你还是知道了。”喜儿低垂着头,接着抬起头道,“不过我没有接受她的钱。”
“喜儿,我对你怎么样?”我沉下脸,我才不相信梁凤瑜,她给喜儿钱,只是为了让喜儿照顾我。
“杨太太,你对我很好。”喜儿赶紧说道。
见我看着
她的目光带点怀疑,她只好举起两根手指头说,“杨太太,我向你发誓,我今天说的话,都是实话,敢有一句虚话,我……”
我向喜儿摆了摆手,“好了,我信你。不过喜儿,你为什么不接受她的钱呢?”
“比起钱,我更想离开这里。”喜儿向四周围张望了下,压低声音道。
“你又不是我,离开有什么难的?”我讶异地盯着喜儿看。
喜儿沉默良久,低垂着头,没有回话,好一会儿才说,“杨太太,其实我跟你一样,身不由己的。”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喜儿居然是院长的情妇,他们年龄都相差了两轮。喜儿说院长对他们家有恩,除非院长同意,不然她一辈子就呆在这里,直到他厌倦为止。
我听的心里都有点酸楚,如花般的年纪却要一辈子被束缚在精神病院,难怪她总是愁眉不展呢?
“杨太太,我所说
的都是真的,我现在只求你一件事,希望你回去的时候,带我一起走。我想,杨总的面子,院长一定不会不给的。”喜儿说完,脸上已是泪痕。
我正要搭话的时候,有人喝了一声,“怎么回事?”
不是院长,还有谁,院长前面站着的是子翼,他颇有趣味地看着我们两个。
“喜儿,你做了什么事情,让杨太太不开心了?”院长脸上现出不满,之后对子翼说,“杨总,别怪罪,都怪我平时太忙,疏于管教。等下我带喜儿出去,好好说说她。”
“杨太太,我错了。”喜儿立马大声说道,头重重磕在地上,撞击声音清脆入耳。
我想应该很疼吧?心里不忍,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道,“没事了,下次小心些。”
喜儿跟院长出去的时候,还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看得我久久回不过神。那是怎么凄楚的目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