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她抖个不停,一看就不正常。
瞿季止眼中的暴虐褪去,有一瞬间自责和无措,他扭头回去看瞿仲行:“哥……我、我——”
瞿仲行伸手拉他离开房间,关上门时低声道:“好了就出来。”
胳膊上的痛感与酸涩瞬间席卷了陈宜乐。
她艰难的起身,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深呼吸几次拧开把手离开房间。
瞿仲行跟瞿季止并未走远,而是在走廊靠近栏杆的地方说话,陈宜乐一眼望去便看见瞿季止垂着头,面有愧色。
而瞿仲行的表情仍旧是平淡的,默然的。
瞿季止似有所感,回首跟陈宜乐的视线对上,他瞬间丢下瞿仲行像她跑了过来:“宜乐,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对你了,你原谅我好吗?”
陈宜乐想哭,非常想。
她的喉头哽住说不出话来,张张口,眼泪便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你、你别哭啊,我真的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禽兽不如……”
瞿季止手足无措,想碰陈宜乐,可是回想起刚刚二哥跟自己说的话,又忍住了没动。
他见陈宜乐默默的哭,也不说话,咬了咬牙狠心打了自己一巴掌,“我知道我
错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再强迫你!”
他打完自己,朝陈宜乐竖起手掌。
陈宜乐被他的巴掌吓了一跳,他不能自残!
“别——我知道了,我、我没事了。”
瞿季止松了口气。
陈宜乐抬手擦脸,下意识去看瞿仲行刚刚站的位置,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
“真的原谅我了对吧?那我们把这件事忘了吧!”
瞿季止轻松的说着,就好像他真的能忘记一样。
陈宜乐别无选择。
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便听见瞿季止说:“你不是还给我包了饺子吗?我在房间里等你。”
陈宜乐一听他说房间,就心慌,她完全不想再去瞿季止的房间了。
他两次强暴未遂都是在房间里。
“去餐厅吧……”陈宜乐缓声道,连解释都疲于开口。
瞿季止害的她受伤,这会儿才想起来,于是道:“还是不要了,你先包扎吧,我……我不吃了。”
陈宜乐鼻子酸酸地,勉强扯起唇角:“没事,我等会儿给你煮。”
伤口不算太深,这种程度不用做什么就自己会好,只是结痂的时候有些难熬。
瞿季止沉默的跟在她身后,走到餐厅时,陈宜乐道:“你坐
会儿吧。”
瞿季止便听话的坐下来等了。
陈宜乐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扑面而来的凉气让她精神一震。
她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事情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明明她是受害者,可是现在她要为瞿季止煮饺子,哄他开心。
陈宜乐站在冰箱面前发呆。
如果瞿仲行没出现,她不敢相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没什么美好的东西了,连对未来的那一丝美好向往都要被毁掉吗?
受害者无罪往往只是正义善良的人们心中一种美好的期望,这类事件中,只要经过强烈反抗的受害者,没有一个人心中真正的能觉得自己无罪。
表现反应往往是,觉得自己脏了。
施暴者有罪,但自己也被污染了,自己不干净,等同于有罪,有罪于自己,这一道心理上很难迈过的坎。
很少有人能仅靠自己走出来。
这简直就是个死胡同,非得破墙才行。
她机械的拿出饺子,煮水下锅,默默的等在灶台前。
她想,瞿仲行为什么要出现呢?自己在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去求助,他没有帮自己,为什么这一次要帮?
瞿仲行也在想。
此时他已经回到了书房,
书房的落地玻璃窗正对着温室,他站在窗前负手看向窗外,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藤架。
后院的灯亮着,藤架上星星点点的姹紫嫣红也收敛起了花瓣,留下含蓄的色彩。
陈宜乐的尖叫透过瞿季止的房间传遍了整个二楼,他在书房隐隐约约的听着,心情便的烦躁起来。
直到那一声似在耳边的清脆碎裂声出现,他拿出钥匙起身朝瞿季止的房间走去。
陈宜乐是美的。
翠绿藤架下沉静安睡的她是美的,狼藉地板上战栗绝望的她是美的。
就像一幅颜色和缓的梦幻水粉画上的人物越到现实,明朗的迸发出强烈的张力与对比,从寡淡飞跃到惨烈,震撼人心到无以复加。
美人活色生香。
人生性追求美。
瞿仲行回想起脑海中陈宜乐的每一个瞬间,蓦地生出一个念头: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