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乐上前几步,贴近稳如磐石的瞿仲行,将尾音拖长,摇曳的音调又俗又媚。
带着浅薄的勾引与廉价的甜软。
瞿仲行果然变了脸色,一副看见脏东西,甚至被弄脏的模样退后几步。
陈宜乐的心中产生了报复的快感,贝齿轻咬下唇,朝他笑:“你比他更好,更有钱,我——”
瞿仲行听不下去了,面容微皱,伸出手阻挡她走近,短短的距离却并不碰上她,一副被恶心到了的模样。
陈宜乐将要狠狠心以上身贴住他手掌的时候。
他开口平淡,却如利刺。
“你令人作呕。”
陈宜乐维持着笑,却难以控制的有些僵硬,这本是她要的结果,可是当瞿仲行真的说出来时,她却无法维持心中仅剩的自尊。
瞿仲行看也不想看她廉价如勾兑果汁一般的甜笑,甚至连一丝厌烦的情绪也不想为她产生。
他转身,开门离去了。
关门的声音很响,门风拂过陈宜乐僵硬的脸。
陈宜乐缓缓收敛起笑容,站着没动。
她以为自己会哭的,可是她没有,就只是静静的站着。
“滴嗒——”
像是水滴不停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响起。
钻心剜骨的
痛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陈宜乐后知后觉的抬手,指甲盖果然又裂了。
这就是不冷静的下场,陈宜乐这样告诉自己。
地上已经汇聚了一小滩的鲜红,陈宜乐缓缓呼吸几次,才勉强平复下来。
她拿纸擦了擦手,却不敢用纸包住——如果血干了,纸黏住更麻烦。
陈宜乐莫名的掏了下裤兜,一只软管便被她拿了出来,虽说是闻博帮她买的,然而过了一遍瞿仲行的手。
她看着软管,发出一声短促不屑的笑,将软管丢入垃圾桶。
十分钟里,陈宜乐坐在床上不停的擦拭流出的鲜红,直到伤口的血液终于凝固,她才拿着手机出门。
瞿仲行已经不见踪影,楼下只有几个眼熟的佣人和一个年级稍大的女人。
似乎就是管家林姨。
林姨面相并不算凌厉,身材略显丰腴,似乎是因为在瞿家做工的缘故,她看起来很是端庄稳重,气场比同龄人更为强大。
看见陈宜乐朝门口走,便道:“陈小姐要去做什么?”
陈宜乐将手虚虚捏成拳,又朝身后藏起,这才道:“出去一趟买点东西。”
林姨敏锐的注意到她的动作,然而没有多看,而是淡漠却不失
尊重的道:“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叫人帮你买。”
虽然是说着帮她的话,却带着不可违背的坚决。
陈宜乐对她的感官顿时直线下降。
她生硬回道:“不必。”
林姨面容不变,“那就请陈小姐回房吧。”
陈宜乐勉强被压制住的怒火,腾腾的又烧了起来。
面对着这个和陈慧差不多大的女人,她尽力收敛起尖锐的刺。
“我这是被你们囚禁了?”
即便有意识的控制,然而说出口的语气依然不善。
林姨毫不动容,甚至嘴角扬起一抹标准的微笑:“当然不是,不过三少现在情况特殊,他一定希望醒来就能看见陈小姐,希望陈小姐见谅。”
陈宜乐冷哼一声,讥讽道:“不好意思,我不谅解。”
说着绕开林姨大阔步离去。
林姨并未强制阻拦,而是收起笑脸拨通了瞿仲行的电话。
这个别墅区并非闹市取静之处,相反是在郊区,不过入市的交通很方便。
住在这里倒是好,然而出去却麻烦。
陈宜乐自昨天到这里,来去都是车接送,这会儿靠两条腿走,她才觉得难。
整个住宅区已经不小了,她还不知道路,陈宜乐这会儿有些烦自
己急于离开别墅的莽撞与不冷静。
正走着,身后突然传来车喇叭声,她便朝旁边让了让,没成想车在她身边停下了。
“你好,需要帮助吗?”
陈宜乐朝说话的人看去,一张清俊的脸,眉眼如画,看上去很是温和。
她连忙摆手,下意识避免被人帮助:“谢谢,我不需要。”
“你的手伤了?”男人眉间微皱,略关切的模样,“这里搭不到车,我送你去医院吧?”
陈宜乐有些犹豫。
男人似乎看出来,微笑道:“你放心,我就住在这里,我叫许敬承,不是坏人。”
陈宜乐勉强提起笑脸,看着许敬承面貌良好,车也价值不菲的模样。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就算是坏人,图自己什么。
“那麻烦许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