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宜乐轻缓点了点头。
瞿仲行深深的看了眼陈宜乐,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
他一走,陈宜乐的感官才渐渐恢复,疲惫感奔涌而来,她轻微的弯了腰,坐在日料店的等候区,手上的绷带再次沁出鲜红。
但陈宜乐对痛感已经有些麻木了,此时并不觉得十分疼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闻博终于过来找陈宜乐了。
“陈小姐,我送你回去吧。”
陈宜乐点头起身。
闻博开车的时候,陈宜乐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瞿季止经常这样吗?”
闻博透过内后视镜看了一眼陈宜乐,或许担心陈宜乐被吓到了,便斟酌着说:“也不经常,我们会比较注意不激怒他,因为这种病一旦被激怒会失去对自身的控制,狂躁严重的时候基本上丧失理智。”
陈宜乐点了点头,有些发愣。
闻博又看了她一眼,道:“其实三少对你已经算是很克制了,你也看见他对我的态度了,所以陈小姐……”
他话没说完,但也没说了。
陈宜乐明白他的意思,便道:“嗯,我理解。”
闻博便不再多话。
陈宜乐突然想到那群白大褂,他们看样子跟瞿仲行很
熟。
“今天来的那些医生是怎么回事?”
闻博道:“他们是瞿家名下私立医院的。”
原来如此。
陈宜乐闭着眼假寐,没有再开口。
闻博开车很稳,可是陈宜乐睡不着,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突然想起之后都没办法去疗养院看陈慧了,而且昨天走的匆忙,都没来得及交代清楚。
陈宜乐想给疗养院打电话,看了眼认真开车的闻博又收回了手。
到了别墅,闻博去车库停车,陈宜乐才趁着这点时间站在别墅内门口打了疗养院的前台座机。
电话被接起的很快,“你好,安山疗养院。”
“你好,我是病人陈慧的家属,请你帮我转告她一些话。”
“好的,您说。”
“就说我同学请我去她家里玩一段时间,之后有空会过来,让她不要担心。”
前台认真的答应了,陈宜乐才挂了电话。
闻博从车库出来,见陈宜乐站在内门处没进去,略微有些诧异,但体贴的没说话,率先走了进去。
陈宜乐跟在身后,便再次见到了那些形色匆匆的医护人员。
闻博走过去交谈了几句,便转回来对陈宜乐说:“三少已经稳定下来了,等他醒了应该不
会持续狂躁。”
陈宜乐勉强笑了笑,她一点儿都不想知道瞿季止现在是什么状态。
闻博突然越过陈宜乐,看向门口,疾步走过去,陈宜乐便下意识跟着转身看。
“夫人。”闻博恭敬的微微垂首。
陈宜乐有些不知所措,被他称呼为夫人的中年女人衣着素净,皮肤细白,五官长得大气,一双瑞凤眼使她看上去精明锐利,略有侵略性,却不叫人生厌。
着实是个贵气的妇人。
闻博没让陈宜乐尴尬太久,先是对夫人介绍:“这是陈小姐。”
说罢又对陈宜乐道:“夫人是二少三少的母亲。”
陈宜乐下意识做个了吞咽动作,局促的笑了下,“夫人您好。”
君美涵微微含笑,眼神打量了下陈宜乐,没说话。
陈宜乐又感觉到了那种令人无所遁形的物化视线,然而君美涵的气场与瞿仲行的不同,况且是长辈,陈宜乐没反应过来时,也没能生出一丁点儿抵触反抗的情绪。
君美涵眼中划过一丝不满,一个身世不堪、懦弱自卑、拜金心机的小女孩儿,怎么配得起她的季止?
“衣服湿了,去换衣服,换完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君美涵淡淡道。
陈宜乐略微低垂着头,有些吞吐:“那我、我先上去了。”
君美涵脸色不变,小幅度的点了点头,便朝沙发走去。
闻博跟了过去。
陈宜乐走上二楼朝下看时,便见到闻博立在坐着的君美涵身边,态度恭敬,竟与对瞿仲行如出一辙。
陈宜乐匆匆打理了下自己,绷带已经用完了,本来今天出去也打算再买一点的,可是临时出了这事,她也忘记了。
房间内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她包扎,她只好小心的清洗干净凝固地血迹,疾步下楼。
楼下已经不见医护人员的踪影了。
君美涵端坐在餐桌上,面前摆了套精美的咖啡杯。
她保养得当的手捏着咖啡匙缓慢搅动,但并不喝,听见陈宜乐走近的声响也没回头。
分明是正常的举动,却让陈宜乐心生畏缩,又强迫着自己开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