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花园处,苏胭柔扬扬手,试探着叫了一声“玉树”,一抹白色的身影便悄然出现在她身后了。
苏胭柔道:“你果然在这。”
玉树疑惑:“娘娘怎知我在此处。”
苏胭柔笑道:“你与临风好似亲兄弟一般,如今他有难,你自然不会不管。”
玉树拱了拱手:“属下也是奉了王爷的命令,在此看顾临风,这次王爷自觉下手有些重了。”
苏胭柔垂下眸子:“说起来,也都是我的错。”
拳头捏紧又放开,玉树表面轻松:“娘娘说得哪里的话,奴才和主子本就不是一类人,奴才做错,理应受罚的。”
言语中的阴阳之意,苏胭柔听得一清二楚,此次惩处的确有不公之处。
不过,此次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同玉树闲谈主仆之道的。
“你跟着我,临风又在罚跪,那王爷的安危有谁来护着?”
玉树冷淡道:“我们自小同王爷一齐练武,王爷的武功并不在我们两人之下。”
又想起马车绝尘而去的影子,苏胭柔问道:“王爷最近似乎很忙?”
玉树点头道:“西北边关战事有变,怕是不日便要打起来了。”
心尖一揪,苏胭柔急道:“又要领兵?!王爷身子这才刚好……”
“战事攻略自有天子断定,
此事属下不知。”玉树不耐道,“王妃若是没别的事吩咐,玉树便先行退下了。”
苏胭柔只觉身心疲累,告别玉树,随后便回了房中休息。
躺在房中眼睛一闭,等在睁眼时已是半夜。
她揉揉眼睛勉强起身,守在旁边的念夏起身道:“娘娘累坏了……这一觉睡了好久。”
苏胭柔伸了伸筋骨:“王爷回来了么?”
念夏摇头道:“刚刚宫中带回消息,皇上临时设宴,王爷要晚些才回了。”
若真是要上战场,楚言峥三年未接触兵戎,不知技艺是否生疏,领兵打仗不是儿戏,万一出了纰漏……
苏胭柔攥紧了被角。
念夏看出了苏胭柔的担心,她柔声道:“王爷天生神力,三年前百战无一败绩,若此次出战,也定会平安归来的。”
希望如此。苏胭柔点点头:“那,临风可将药喝下了?”
念夏忽地绯红了脸色:“奴婢趁小姐睡下,擅自去看了临风大人一次……他已被王爷解了责罚,喝了汤药,被玉树搀回房中睡下了。”
苏胭柔点点头,却总觉得似是有大事发生一般,心中闷闷地,只好再次睡下。
苏胭柔再醒过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她心中惦念着楚言峥,这一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念夏还在睡着,
她只穿戴整齐,而后出门走向楚言峥所宿的正殿。
楚言峥醒得向来早些,若是平常,这个时辰他已经准备练武了,所以苏胭柔便想去一见。
正殿房门紧闭,殿前未有人把守,苏胭柔心下生疑,快步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王爷?”
并没有人应答。
难道昨日楚言峥并未回府么?
苏胭柔摇摇头,转身回了屋子。
念夏已经醒来了,见人不在,她只以为主子去了茅厕,并未惊讶:“娘娘回来了。”
不好的预感在心中升腾,她问道:“王爷昨日可回府了?”
念夏揉揉眼睛,转身爬起:“昨日奴婢和娘娘一齐睡了,此事不知,念夏这就去问问门口值守的。”
苏胭柔将头一点,坐在床上仍觉得心中不快,一抬头望见柜子上摆着的匕首和羊皮卷,尽是自己怀中之物。
她走过去想,细细摸了摸那把匕首,重新将它挂在腰间,又展开桌上的羊皮卷,看一看打发时间。
这边正看着,念夏便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她看了念夏一眼:“慢慢说,不急的。”
念夏努力平复着气息,张了张口,反倒吞吐起来:“我、娘娘、王爷他……”
苏胭柔站起身来:“你直说便是,王爷昨日可曾回来?”
念夏点点头
,视死如归般:“王爷是回来了!昨晚……他宿在了柳氏房中!”
这话一出,犹如晴天霹雳,苏胭柔险些站不稳,后退几步重新坐在了床上。
“娘娘!”念夏撇一撇嘴,眼泪就要涌出,“都怪我,是奴婢不会说话!娘娘你罚我!”
苏胭柔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喃喃道:“罚你做什么呢?又不是你将人绑去的……”
腰间的匕首在此刻不合时宜地硌着苏胭柔的腰,她抬手一把将其扯下,随手丢在地上。
该讲的话,早在几日前已经明了,二人尚且维持如此关系,不过事从权宜,就算他再三去救她,也不过是看在她救过他性命的面子上,还几份人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