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峥并不知楚妗若的到来,这句话究竟是对谁说,苏胭柔心知肚明。
楚妗若也是玲珑通透之人,她道:“我在栈道上恰巧遇上了嫂嫂,便顺路一齐来了,六哥你也是,怎么能撇下嫂子不管,自己一个人先上来了呢?”
柳莺儿这时也悄声来到了两人跟前,她行礼道:“不怪峥哥哥,都是莺儿不好,吵着要出门……若是我没有那么多事……”
楚妗若无视她的话:“还好现在咱们也汇合了,接下来呢,要去哪里?”
被冷落的柳莺儿一时尴尬,只得悄悄闭口。
楚言峥目光一直未离开苏胭柔:“要去哪?”
他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苏胭柔悄声道:“我要去一趟寺庙后身的古树那里,便不与各位同行了。”
楚妗若笑道:“情树那里?莫不是要和六哥哥一起去系红绸?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打扰……柳姑娘?咱们便去庙中敬香吧。”
柳莺儿已知来者不善,此刻更是了解楚妗若所想:“七姑娘还不知道么?今时不同往日,情树下如今也有许多未出阁的姑娘系下绸带,以祈祷来日嫁得良配。来这的机会不多,我如今也想去见一见那情树呢。”
楚妗若咬牙冷笑:“哦?这我还真不知道……”
为了此次出
游,已经打探好所有消息的香荷在身后小声提醒:“的确是这样的,公主。”
楚言峥迟迟不下决定,柳莺儿只好又撒娇道:“峥哥哥,你不愿意让莺儿与你同去么?”
楚言峥转过头去:“好,既然如此便一同去吧。”
楚妗若攥紧了拳头。
一行人来到古树下,此时接近亥时,过不了多久,城中便会燃起绚烂的焰火,游行的人大多数也都聚集到焰火盛放之地,所以此处只有稀稀粒粒的几个人。
吟月和念夏等在树下,瞥见苏胭柔的身影忙地跑过去,又见了同她在一起的一行人,各戴面具,不知身份,皆乱了阵脚。
楚妗若扬一扬手:“今日是秋央节,大伙又都戴着面具,不必拘礼!”
两人这才簇拥至苏胭柔身边,叽叽喳喳地将人带到树下。
楚言峥目光追着苏胭柔的背影,可还未等苏胭柔到达树下,左手边被人猛地拉住了:“峥哥哥!那边好像有卖绸缎的,可是太黑了……不如你陪我去?”
还未等楚言峥发话,右胳膊又被人搂住了,是自家七妹:“柳姑娘多大的人了,竟然还怕黑?再说,你身边的侍女不能陪你去么?”
柳莺儿被如此一呛,只好转过头去看琉璃,可这一看却也被她吓到了:“琉璃
!你怎么!”
方才光线昏暗,柳莺儿并未看见,琉璃两颊上布满了红肿的掌纹,而泪痕更是纵横交错,流了满脸。
琉璃支支吾吾不敢说话,楚妗若笑道:“柳姑娘疏于管教下人,竟敢对皇室不敬!本姑娘正巧有空,替你教训了,不必道谢。”
不敬两字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柳莺儿顾念着苏胭柔的身子,并未叫琉璃刁难苏胭柔,定是这丫头自作主张!
柳莺儿怒道:“你做什么了!”
自己这副模样暴露在祁王面前,琉璃又羞又气,呜呜哭起来:“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秋央节这样喜庆的日子,楚妗若并不想听人扫兴地哭:“算了,事情得过即过,既然罚过,柳姑娘也不必追究……六哥哥!你还是同我去那边瞧瞧吧!”
柳莺儿未被刚才之变故所影响,依旧拉紧楚言峥的手:“峥哥哥!陪我去买绸缎吧!”
“六哥哥!”
“峥哥哥!”
情树下。
“这个是我刚刚绑的,这个是念夏刚刚绑的。”
两人的绸带上皆有墨迹,苏胭柔笑道:“怎么,你们二人已经心有所属了?”
吟月悄然一笑,只看着念夏不说话,念夏通红着一张脸:“别看我了!医者,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呀?”
苏胭
柔转头,只见楚妗若和柳莺儿一人拉着楚言峥的一只胳膊,似是在辩论什么,而楚言峥也分身乏术,没有顾及到这边。
苏胭柔叹了口气,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
楚言峥送她的那把南国匕首。
“医者拿这个做什么,仔细不要伤到了!”
苏胭柔只笑着摇头,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到去年系下绸带的地方,仰头找寻。
经过一年的风吹雨打,新绸带与旧绸带已有了明显的差别,苏胭柔仰头寻了半天,抬手去够时,却怎么都找寻不到。
楚言峥被裹挟在两人之间,闲余之时抬头一看,苏胭柔正站在去年两人所在的地方瞧着什么。
他心中一喜,她还记得,她一直都记得。
楚妗若也意识到这样抢夺下去没有结果,为今之计,只需将柳莺儿支开,留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