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梣樱的底气随着主子的硬气水涨船高,掷地有声地应道。
很快,王府主院响起阵阵让人牙酸的哀嚎。
卯正三刻。
祝锦情和雁久息并排坐在室内矮榻上,前者玉面沉如锅底,一点点拍去后者身上的浮雪,冷冷道:“说你傻,你懂得还不少,说你聪明,昨天差点死了,今儿一大早就跑出去往雪里钻,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不尊医嘱的病人了?”
雁久息似懂非懂扁着嘴,冻得唇角发白,想起祝锦情凶神恶煞把他从雪堆里拎出来的模样,脸颊埋进衣领中瑟瑟发抖:“娘子姐姐,我冷。”
“傻子。”祝锦情笑嗤一句,拾起手炉塞进他的怀里,“一会儿就不冷了。”
雁久息露出一个傻子专属灿烂笑容:“那娘子姐姐一会儿能教我圆房吗?”
祝锦情眺望窗外明晃晃的天色,没好气儿推开他的脸。
“王妃!王爷!出事了!”云管事火急火燎奔入大堂,慌张地呼喊由远及近,“皇后娘娘在王
府中了砒霜之毒!”
——什么?
南渊王府,玥珍院。
张嬷嬷神色紧张守在床前,觑着皇后面色青灰的面色,刚正不阿的冷脸终是维系不住,别过头悄悄抹眼泪。
一旁站着那位只有五岁的檀曦郡主,哭得小肩膀一颤一颤的:“是新王妃,本郡主昨天夜里从新王妃房外经过,亲眼看见有人隔窗交给她一个纸包,皇祖母偏偏在这时中了毒,嬷嬷若是不信,搜一搜新王妃所在的清露殿,那药定然是被新王妃藏匿起来了!”
云管事引着两位主子跨入门中便听到了这句话,心中咯噔一下,隔着屏风扑通跪在地上:“小郡主慎言呐,王妃昨夜刚刚过门,以加害中宫皇后之名贸然搜婚房于名节有损,老奴抖胆为王妃进言,王妃绝不是会行那等有悖人伦之事的人。”
昨夜王妃对王爷的在意他看在眼中,这样的王妃怎能徒受加害婆母之冤?
比起云管事用心良苦,当事人的反应可称得上一句淡漠。
祝锦情跟着雁久息走到屏风前头,看着傻子不管不顾扑到床前,兀自原地站定:“母后在南渊王府遭人暗算中毒兹事体大,合该严查重惩,况且清者自清,本王妃同意搜宫。”
“王妃--”云管事急得额前一排冷汗。
他倒不是忧心新王妃殿中会搜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只是王妃刚过门,还没来得及在府中站稳跟脚,主院那么大,至少也要几十人同时搜查,届时人多手杂、嘴更杂,比方说悄悄添个物件儿、藏个物件儿,随口散布些谣言,都是飞来横祸,届时事态不是他一个管事能够控制得了的。
这个道理祝锦情也并非不懂,眼尾似无意间在那五岁小团子身上扫过,叹了口气道:“不过得嬷嬷们找信得过的人手才行。”
告黑状被当事人撞见,小郡主迎上祝锦情的目光,畏惧似的抖了抖身子,低下头不说话了。
张嬷嬷红着眼眶,端起严厉地架势向祝锦情行
礼问话:“南渊王妃,昨夜可有人给你送了纸包?”
“我确实于昨夜收到了一只锦囊。”祝锦情并未否认,将昨晚的那只布袋拿出,交递给一旁待命的太医,“不过都是用来治疗一些小病小痛的药粉,并不存在砒霜这等毒药。”
那面皮极为年轻的太医双手接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拆开锦囊,在托盘上倒出一堆纸包,逐个拆开,眼睛一点一点亮起来,冲嬷嬷点点头:“确实如南渊王妃所言,都是些治疗风寒骨痛的妙药。”
甚少见到这位太医院名医露出热切的神色,张嬷嬷觉得稀奇:“妙药?如何个妙法竟能让于院使你金口称赞?”
太医手握空拳掩饰性咳了一声,正色道:“此人医术造诣或许在我之上。敢问南渊王妃,这些药粉是出自何人之手?”
“是我在外游历时结识的一位散医。”祝锦情早就料到会被盘问,顺势胡诌道,“算是我的恩师。”
锦囊中的药粉自然是她从神药空间中取出来换置好的,她身中蛊毒之事不能被旁人知道,那巫蛊缓释之药自然也就见不得光,她可因此事情败露、被赏一道白绫。
于太医眼神更加热切了,按捺不住发问:“王妃可知道要如何找到那位医仙?”
“恐怕不能。”祝锦情为难地摇摇头,“如诸位所见,恩师人素来随心所欲,只是在偶尔想起来时才会派人送些药给我,她平日里神龙首尾不见、居无定所,我并不知她于何处落脚。”
于太医目光顿时爬上一抹失落,道句“臣下去看看皇后娘娘的药煎得如何了”便垂头丧气出了房门。
祝家女好像永远这般坦诚,张嬷嬷沉思半响,终是无可奈:“奴婢不敢擅自搜王妃居所,娘娘知道了也断不会允许的!既然皇后娘娘信得过王妃,老奴也信王妃所言。”
言罢,张嬷嬷顿了顿,看向檀曦郡主:“只是听闻郡主举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