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巫蛊,即蛊毒,收集上百种毒虫放于一处厮杀、吞噬,最终蛊成。
存活下来的蛊王因食同类毒虫而变得剧毒无比,俗称母蛊。一些研毒之人会将母蛊养在体内,再用母蛊的毒性入药制成子蛊,予人种下,用以达成驱策他人的目的,相传子蛊宿主表面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却会周期性毒发命悬一线,解药唯有母蛊、或者用其宿主血液压制毒发。
原身被种蛊了?
祝锦情两根手指捏着小玉瓶,心道不会这么倒霉吧?不信邪地将手指扣在腕骨处,得出的结论证实了她的猜测。
--原身可是左相府的千金,从哪里接触到这种邪门儿的东西?何况她毫无印象、根本不知是何人所为!
怒极反笑。
看来她的身边远不像瞧上去这么简单,可谓鱼龙混杂、敌友不明,祝锦情甚至不知原身的爹在其中扮演着何等角色,隐患一日不除,她就无法高枕无忧。
雕灯烛火通明,衬得佳人媚眼如丝,眼尾泪痣仿佛美玉点睛,冰肌玉骨完胜天仙。
祝锦情冷漠扬了扬朱
唇,爬上大床,看向身边依旧处于昏迷但呼吸平稳许多的雁久息,伸手拍拍他的额头,语调柔情缱绻呢喃道:“夜露已深,夫君,咱们可该洞房了。”
次日卯正。
祝锦情夜里睡得晚,天将亮时觉意正酣,梦里有只四脚茸身的猛兽将她按在巨爪之下,大脑袋挤在颈间舔得她脖颈脸颊湿淋淋的,她受不住痒意,抵住那颗头颅,用力将其推开。
那兴致勃勃的猛兽登时满脸委屈,深渊巨口张开,露出森白的利齿,竟口吐人言:“他们说,成了亲是要圆房的,娘子姐姐是不喜欢我吗?”
?!
祝锦情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入目是悬满红绸的婚房。
呼···幸好只是做梦。
祝锦情指尖下意识摸向梦中被舔过的地方,这一摸可不得了,触了满手湿意,霎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
“呜···”梦中猛兽委屈地呜咽再度响起,祝锦情见鬼似的朝床下看去,冷不防见睡前躺在她身边的便宜夫君单手捂着脸颊保持着跌坐的姿势,薄红里衣领口微敞,胸腹间的诱惑线条一览无余,桃花瓣似的眸子纯澈无辜,正控诉地望着她。
祝锦情无端一阵心悸,心中默念这是个大傻子、这是个大傻子,遂舔着老脸轻咳一声:“那个···你醒了?身体可还有哪处不适?”
“娘子姐姐推我!”
一句委屈巴巴地话说完,雁久息鼻尖眼尾飞快爬上嫣红,看那表情,好似下一刹就要落下泪来。
要命,这谁顶得住啊。
祝锦情别开脸做了个深呼吸,正襟危坐将手递到床外,准备扶他起来。
吱呀--
房门就在这时候毫无预兆被撞开,一个五岁上下的小女孩探进来颗脑袋,只向室内扫了一眼,便大声嚷嚷起来:“坏女人!你竟然打我爹爹!你欺负我爹爹,我要告诉皇祖母治你的罪!”
喊罢也不管祝锦情是什么反应,缩回脑袋关上门跑走了。
啥?
祝锦情突然想起来,在原
身的记忆中,大离傻王却有一女,非他亲生,乃朝中一位将军的遗孤。孩子年幼,双亲战死疆场无人经管,今上为告慰良臣忠将在天之灵,便亲自做主,将此女放到雁久息名下养着,还封了个什么,檀曦郡主?
眼下这小孩貌似误会了,祝锦情眼皮子突突跳个不停,飞快下床去追:“哎--小朋友你等等!别去外头乱说呀!”
——小孩儿怎么能乱进大人的婚房呢?万一看到点什么不该看的要如何是好?外边守着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祝锦情快速追到门口儿,刚准备拉开房门,袖口倏地一紧,扯了两下没扯动,无奈回身看向拽她袖口的雁久息:“怎么了?”
雁久息反应略慢,思索须臾才理解了她的话,抬起手指向衣架:“要穿衣裳,才能出门。”
祝锦情一怔,这才意识到离朝衣衫不整抛头露面是不合规矩的,心道这傻子懂得还不少,精神倏地一松,饶有兴致逗他:“可是我不会穿怎么办?”
雁久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似乎在试图理解他的娘子为何这般笨。母后明明说了,他的娘子姐姐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他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她,现在看来母后是诓他的?
雁久息好看到极致的脸僵化了一会儿,露出妥协地神色,跑到衣架边拿下衣裳,又哒哒哒跑过来:“那,我来给娘子姐姐穿吧。”
祝锦情露出一抹得逞地笑容:“夫君可要把妾身打扮得光彩照人啊。”
半刻钟后···
祝锦情瞪着试衣镜中身穿金线满绣荧光红裙的自己,有些后悔刚才见色起意的决定,偏偏罪魁祸首还嫌不够光彩照人,冥思苦想后又兴致勃勃开始往她头上簪金步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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