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主这口一开,显然是早就知道写什么的,否则单凭陆湛浔信中那潦草的几句话,怎么可能立刻理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如何先下手为强,率先发难于白墨槐呢?
不过这也难怪。
陆湛浔办事,总免不了用陆家的人,老家主肯定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曾插手呵,原主的死,这老东西只怕谋算颇多啊。
按照那毒药的剂量,估计老家主是觉得拿捏了白墨槐的身家性命在手中,才如此底气十足,根本不把白墨槐这个皇帝,和原主的姑姑,凌家的家主夫人放在眼里。
“呵,赔偿一二?”白墨槐深知原主火爆的性子,能从门口亲自过来见人已经忍到极致,扮演要到位,这个时候就该发火了,她冷嗤一声,道,“您这话说的倒像是在讨论今天要用什么晚膳一样随意。”
听到这时,清风在身后已经默默握紧了手中藏着的暗器,准备一会儿翻脸的时候抢先一步动手。
虽然他曾经也以为女帝会栽,但白墨槐能活到现在,显然不是毫无手段的废材,为今之计,还是表明自己效忠的决心,在这次出行中保护好女帝,将功折罪。
白墨槐能感觉到身后三名暗卫的紧绷,却已经态度嚣张,继续开口压力道:
“莫非,陆湛浔谋害于朕,就是老家主你的意思?”
原本陆家老家主一脸淡定,只是因为陆家的药只有他们自己能解,但看白墨槐这么不怕死的硬杠自己,还要把他打成故意谋害帝王的幕后黑手,饶是再硬的骨头,也忍不住心虚起来。
这怎么回事?
且不说这药十分隐蔽,就是真发作起来,也不应该看起来这么中气十足啊。就算白墨槐看起来很虚弱真的像中了毒,还手握证据,也要做好对方诈自己,实则没有性命之忧的准备。
想到这里,老家主的面色立刻软了下来,笑出了褶子。
“陛下可是折煞老夫了,小儿顽劣不懂事,老夫这个当长辈的自然要替他赔罪,陛下只管开口,老夫定为您献上大大的赔礼。”
知道女帝好色,说完,老家主又对一边的陆鸣鹤使了个眼色,拉着长音道,
“你这臭小子,还在一边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给陛下看看脉象如何了,也好早些调配治疗的药物啊!”
陆鸣鹤可不是陆湛浔那种只有美貌没有脑子的货色,他几乎是立刻就凑到白墨槐的面前,却并没有唐突之意。
他在三步外单膝跪地,请示道:
“陛下,不知草民可否有幸为您号脉?”
陆家兄弟各个都是绝色,白墨槐只是将其上下打量一眼,没有继续为难的意思,略微颔首,直接就将手腕递出。
一只骨节分明略带薄茧的手,慢慢覆上那白皙透明到能看清一根根血管的纤细手腕
陆鸣鹤杂学颇多,也略同医术,只是片刻便眉头紧蹙,面上不显,心中却大为震撼。
这女帝的脉象怎么、怎么像是油尽灯枯的将死之人,下一秒就要暴毙?!
他一抬头,对上白墨槐笑意盈盈的双眸,是如何也说不出他诊出来的是死人脉象,只能硬着头皮道:
“陛下洪福齐天,只要给臣些许时日,定将陛下身中之毒肃清。”
故意停下自愈的白墨槐内心:咦?难道还不够严重?
于是她故意让毒素继续肆虐,脸色也开始难看起来。
这个时候,陆鸣鹤的诊脉的手还没有收回。
他眼睁睁的摸到了,白墨槐的脉,就这么水灵灵的停了!停!了!
?!!
陆鸣鹤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来这么两个字:“陛下”
求求你快收了神通吧!!!
知道你有底气,但是何至于这么吓我呢!
这边白墨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不过还是适时收起了自己的手腕,道:“你这小子,脸色这么难看,是觉得朕治不好了?”
陆鸣鹤:何止是治不好啊,陛下你看起来都已经诈尸了!
当然,也不等他回话,白墨槐已经率先起身,她笑眯眯的拉起陆鸣鹤颤抖的手,还故意摸了摸,才道:
“一路赶来,朕也乏了,稍作休息,至于陆湛浔的事你们考虑考虑,明日再给朕答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