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那燃起来的火焰照亮了屋内所有黑暗的角落,火焰中似有一团人影在向她招手。
那火焰中的人影化成了永淮哥哥的模样,就像小时候她第一次在宫中见到他的情景。
他故意摘了枝树枝,上面的树叶还带着露珠,挥洒到她的脸上,问道:“你是哪位公主?我在宫中从没见过你。”
她抹去脸上的露珠,负气地道:“什么公主!我是郡主,你又是什么人,敢在本郡主面前放肆!”
他将树枝的尾部叼在嘴里,带着痞气道:“永淮,我叫永淮”
她起身将手伸到了火焰中,一点也感觉不到灼烧的疼痛,“永淮哥哥,我来了,今世无缘,下辈子我还要缠着你”
冷宫的大门外,徐文龙和带来的家仆都在手脚并用的奋力踹门,好不容易踹开了那又厚有重的冷宫大门。
喜儿立刻指着那间失火的屋子道:“着火的屋子就是娘娘住得地方。”
徐文龙想都没想,不顾危险冲入到那冒着火光的屋子里,喜儿想拦也没拦住,只有大叫道:“你们还不快从井里打水灭火,快啊!”
其他人赶紧都去找水桶灭火,喜儿站
在屋外,为了大少爷也想要冲进去,可她刚一靠近屋子,被一股炙热的气焰逼得往后直退。
等到有人提着满捅的水过来,她用里面的水将自己全身淋湿,才不顾一切的冲了进去。
屋里已是浓烟滚滚,什么也看不见,她大喊着,“少爷,你在哪里?快出来!快出来”
可没喊几声已呛得不行,也看不到徐文龙和徐凤珍的人,她自己更辨不清屋内方向了。
就在她被熏得睁不开眼,喉咙也难受之极时,有个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有个声音在她耳边道:“你怎么进来了,不要命了!快跟我走!”
她听出是大少爷的声音,被大少爷一把拽着冲出了已如火海的屋子。
到了屋外,就有人往她和徐文龙身上泼水,她想呼吸口新鲜的空气,却还是感到喉咙呛得难受,一抹脸上火辣辣的疼,还一手黑的。
她看向徐文龙,也是被烟熏得满脸如黑炭,却还盯着那已烧得满目全非的屋子,而徐凤珍并没有被救出来。
她心中说不出的庆幸,那个可恨又狠毒的女人终于被烧死了,可她缓过气来时,却含泪问徐文龙,“大少爷,娘娘呢?娘
娘她还在里面吗?”
徐文龙眼中有泪流出来,哽咽地道:“我进去时已经晚了,凤珍她她浑身是火的倒在了火海中都怪我,为什么没早点冲入冷宫,要不然还能救出她?”
喜儿不明白地问:“冷宫中好好的,为什么会失火,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火要烧死娘娘?”
徐文龙摇头道:“像是她自己自焚。”说着徐文龙陷入了深深的内疚,跪在了地上。
喜儿不不忍看他如此伤心内疚,安慰他道:“大少爷,你不要怪自己。自从娘娘知道寒王殿下被斩首后,就在这冷宫中一心求死,奴婢发现过几回,还好阻拦住了。可没想到今日趁宫中混乱,娘娘她又又找机会自杀。”
徐文龙跪在地上抬头望向喜儿,心里就更内疚了,早知如此,他应该派人早点告诉凤珍,西门永淮没死,那不过是他和西门有永淮串通的,找了个替身。
“凤珍在这冷宫中是如何知晓的?”
喜儿微微一愣,反应很快地道:“是陛下告诉娘娘的,娘娘虽身在冷宫中,可陛下他他还是经常会来。每次陛下一来,娘娘和陛
下就会闹的很不愉快。他们在争吵中,陛下无意中说了出来。娘娘自从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整个人精神都在崩溃的边缘”
徐文龙不再去听喜儿说什么,抱头道:“凤珍,你好傻。寒王他他没有死啊,可你却这般决绝的自焚,断送了自己的性命!”
喜儿一听寒王没死,也感到十分意外,不过不管寒王是生是死,徐凤珍总算是死了就好。
这时有人想从地下拉起徐文龙,道:“少主,宫中已不宜久留,我们得赶紧离开,趁着京城混乱去西北,大家都还在门口处等着你,事不宜迟啊!”
徐文龙深吸一口气,强压自己的悲痛,站了起来,望着火势越来越小,已烧成空架子的屋子,毅然决然地道:“走。”
喜儿忙跟上他道:“少爷,娘娘她已经没了。喜儿从小无依无靠,没有可去的地方。喜儿愿跟着少爷,一生一世做牛做马服侍少爷。求少爷带喜儿走!”
徐文龙看了她一眼,想着她一直伺候凤珍,到最后还冒着性命之忧冲进了火海,也算是为主子尽忠了,点头道:“和我一道走吧。”
喜儿脸上立刻露出了
笑容,跟着徐文龙,还是从那处不起眼的狭小宫门离开了皇宫。
可当她跟着徐文龙走到京城的大街上时,才发现皇宫中的混乱根本算不上什么,原本繁华的京城已犹如人间地狱,屠戮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