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大概两个时辰,天都黑了。
西门永淮坐在这废墟上,望着漫天的繁星,又想起了和叶紫在王府中的池塘边品酒观星的那些时光。
那些美好温存的时光都是假的,正所谓专情者多寡情,叶紫一直对皇叔专情,必然对他寡情,只是他一直深陷其中看不清。
韩少卿见两个护卫还没回来,拿出随身带着的埙吹奏起来。
空灵朴拙的天籁之声回荡在这片荒地上,西门永淮也听得入迷。
在苦寒的北境边关,将士们都会随身带着这种古朴简单的乐器,在思念家人,或寂寞时就会独自吹奏。
韩少卿虽贵为将军,一样也爱随时带着这乐器。
西门永淮在北境军营时学过吹这个,但还是吹得不太好。
韩少卿吹完一曲,问他,“以前殿下找我学过,可学会了。”
西门永淮笑道:“还是吹不好一首完整的曲子。”
韩少卿又拿出个形状更小巧的埙给他道:“这个是我让人用野兽的喉骨做的,是我离开北边军营时才做好的,还没用过,殿下若不嫌弃,就送给殿下。”
西门永淮没跟他客气的接过了这个小巧的埙,试着吹了几声,感觉自己回京城后没再吹
过,都有些生疏了。
韩少卿看现在等着也无事,便手持着埙教他道:“殿下,你看我是这样握着的,要吹我刚才那首曲子,手指一定要在上面的孔上抬起移动。”
西门永淮学着他示范的动作,可以吹出音调来了,只是还不太连贯。
韩少卿笑道:“殿下其实都会了,只要多练习。”
西门永淮开始试着吹以前在北边军营学过的曲子,韩少卿在一般指点,有时也用自己手中的埙应和着,他们这样等着倒不觉得无聊。
韩少卿同西门永淮合吹一首曲子时,只见地道入口处有了动静,他们立刻停了下来。
卫忠先从坑下爬了出来,韩少卿的护卫在后面也跟了出来。
西门永淮上前拉了把卫忠,问:“怎么样?地道通向哪里?你们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卫忠喘着气道:“这地道下面好多分支,我们沿着最宽敞的地道走到了头,那一头是东灵的地界。回来时走岔了差点走不出来,幸好我们听到了吹埙的声音,便知道一定是韩将军在吹,循着这声音才总算原路回来了。”
“地道的另一头是东灵?”韩少卿道,“那他们肯定是逃到东灵国去了。”
卫忠缓过气来,道
:“将军说得对,虽然地道下分支多,但都是朝着东灵国的方向,只是通往东灵国的不同地方罢了。”
西门永淮惊叹地道:“从这里一直穿过整座山的地下,通往东灵的地道,而且里面还有分支,那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挖成的。到底是什么人挖得这地道,想用这地道做什么?”
他的疑问,韩少卿和卫忠都答不上来。
是啊,这样的地道没有个十年以上是挖不出来的,西门永淮只觉这条地道不能留,若以后大煜与东灵再起战事,东灵人完全可以利用这条地道攻其不备。
他对卫忠吩咐道:“明日你找几个可靠的人来把这条地道封了,不可再让任何人知道此处的地道,明白吗?”
韩少卿也是经常带兵打仗的人,他当然也知道东灵人以前挖这个地道的用意,赞同西门永淮的做法,是应该封住这个隐患。
卫忠点头道:“属下明白,明日一定办好此事。”
说着他从袖子拿出个香囊,交给西门永淮道:“殿下,这是属下在地道中拾到的,像是女子随身佩戴的。”
西门永淮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眼这个香囊,只觉和叶紫以前戴着的有个香囊很相似,但又怕是光线不好
自己眼花看错了,对他们道:“走,时候不早了,有什么事先回去再说。”
回到驿馆后,卫忠详细对他们说了地道下的情形。
地道中布满了蜘蛛网,所有滴水的地方都放置着陈旧的木桶,像是接水储备着的,而且每隔五百米都有放置了蜡烛的石台,还备有火石。
只是有好些石台上的蜡烛都因为放置时间太久,受潮严重不能用了。
看这情形,地道应该是修了有些年头,闲置了很久。
这样的地道让人想着就心惊后怕,幸好知道这条地道的东灵人应该也很少,要不然东灵的掌权者若想利用这条地道对大煜不利,简直是轻而易举。
卫忠说完地道中的情况,又道:“殿下,给您的香囊就是在地道的主路上拾到的,看着挺新,不像是陈年旧物,应该是那三个通过地道逃走的人落下的。”
西门永淮这才想起那个香囊,从腰间取出来,在明亮的烛火下仔细端详,他整个人都不由惊呆了。
怎么会?怎么可能?可他又绝对不会看错,这就是叶紫爱随身带着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