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紫见西门永淮没再发问,忙道:“老奴去将这茶一直温着,若是殿下在想喝时,尽管唤老奴。老奴就守在殿下。”
她端起茶壶想要退出去,西门永淮却道:“抬起头来。”
叶紫已不觉得浑身发冷了,反而感觉背后在冒汗。
她缓缓抬起了头,没与西门永淮对视,眼神朝下瞟。
西门永淮又仔看她,这老婆子看着和其他老妇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头发也都半白了,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叶紫随即低头弯腰转身,只听西门永淮又道:“等等”
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把架子上挂的披风拿去披上。”西门永淮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道。
“是。”叶紫放下托盘,拿下挂在架子上一件深蓝色的披风披上,退了出来,不由舒了口气。
门外刚睡着的那两个小太监已经醒了,正揉着眼睛,看到叶紫穿着西门永淮的披风从内殿出来,都愣住了。
叶紫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道:“好生守在殿外,我去茶房煮茶,不要再打盹了。”
有个小太监点了点头,问:“嬷嬷,身上怎么是殿下的披风?”
“殿下刚
赏给老奴的。”叶紫说完不再做任何解释,就去了茶水间。
两个小太监小声嘀咕着,“着嬷嬷才来守夜,殿下就赏了披风。我们经常守夜,可陛下什么也没赏过。”
“别说是我们,也没见殿下赏赐武公公和曹嬷嬷什么呀。”
“是啊,殿下不会是看上那个老婆子了吧?”
“不会吧,脸上都是皱纹,头发也快全白了”
“我们殿下向来不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又不养男宠,恐怕是有更特殊的癖好,喜欢老妇人”
“两个小兔崽子!”小武子从下面上来,就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养男宠,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老妇人,呵斥他们道,“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敢私下议论殿下!”
两个小太监转头看到是武公公,差点把魂都吓掉了,跪在了地上求饶。
“求公公饶了小的们这一回,小的们再不敢胡说了。”
小武子冷然一笑,指着这两个小太监道:“我都饶过你们多少回了,你们可长过记性?这次断不能轻饶你们,扣你们一个月俸禄,明日一早去领二十杖。”
“武公公”有个小太监哭丧着脸,看求饶没用道
,“我们只是看殿下赏了今夜新来的老婆子一件披风,才会乱说话”
“什么?赏了件披风给那粗使婆子?”小武子听着也有点惊着了,他不过是去美美地睡上了一觉,就发生了这种事。
这看天也快亮了,想着也该过来候在殿外,准备伺候殿下起床上朝。
自从太子和殿下成人后,皇上要求他们每日都像文武大臣那样去上早朝。
两个小太监跪在地上猛点头,有个小太监又小声嘀咕道:“殿下有时半夜醒来,武公公也经常在一旁伺候,可也没得过殿下的赏赐,小的们也是在为武公公抱不平”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还敢说!不管你们如何狡辩,等殿下去上早朝后,自个去领罚!”这两小太监用这话噎他,想让他去妒忌个粗使婆子。
好的没学会就知道挑事戳非的,不让他们受点教训永远长不了记性。
叶紫从茶水间回到殿外,见小武子来到了殿外,天色也已有些蒙蒙亮了。
那两个小太监却一脸的委屈跪在地上,不知道这一会的功夫犯了什么错。
她拢了拢身上那件深蓝色的披风,已不觉得冷,上前道:“武公公,
殿下是该起了吗?”
小武子的眼睛发直,盯着她身上的那件披风,这可是南边用孔雀羽毛织成的锦缎做成的金丝孔雀披风,里衬用得是最柔软的羊羔毛。
冬日里二殿下最喜欢这件披风,竟轻易赏给了这个老婆子,是因为她煮茶好吗?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挪开视线,轻咳一声问道:“昨夜殿下有起身?”
叶紫点头道:“殿下大概是睡到半夜口渴,想要喝水。老奴便端了壶温热的茶水进殿,殿下喝过后又睡下了。”
“哦。”小武子想着她就做了这点事,殿下就把最心爱的披风赏给她了,也猜不透殿下是怎么想的。
叶紫在碧海台的寝殿外守了一整夜,直到西门永淮离开王府去上朝,她才回到了自己住处。
脱下身上的那件披风,只觉也像在做梦似的。
在前世西门永淮送她的东西里,她最喜欢这件披风了,寒冷的季节总爱披在身上。
她比起那孔雀羽毛缎子,她更喜欢里衬的羊羔毛,小歇时可垫可盖,暖和又舒适。
可她现在不过是又老又丑的老婆子,西门永淮怎么就把这件披风这样赏给了她,而且还赏毫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