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冷寒,舟杳杳手脚发凉,抬眼对上的是一副沉静的容颜。
那是她的脸。
她竟是靠在谢云宴怀中睡着了!
谢云宴的手横在舟杳杳的腹间,舟杳杳挪不动,又怕吵醒谢云宴尴尬,只好维持着刚才的姿势,默默地想事情。
云迟。
当年云迟既是被师祖废了经脉赶出师门,那必定不可能再修习灵族秘法,更遑论是灵族嫡系才有资格修习的登云咒。
灵族出了叛徒,而且还是嫡系之人!
舟杳杳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愿猜忌亲如一家的师兄弟、甚至是师叔师祖。
可事实就是灵族中有人背叛了族人。
云迟身后肯定还有人,灵族之外的势力相助。
舟杳杳脑子飞速运转着,灵族隐世百年,非一般人能够得知。
那么,云迟身后的人是西凉?北齐?
还是……
舟杳杳的眸光对上盈盈水光的一双眸子,她的眼神闪了闪。
谢云宴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看着她。
踌躇间,见两人依旧依偎在一起,他倏地起身。
却不想时间长了,手脚早就僵硬发麻,非但没有起来,反
而将舟杳杳带倒压在身下。
好巧不巧,余渊听见动静刚出来就看见他们二人滚作一团。
他被震惊的魂飞天外,捂着眼睛偷看,“属下什么也没看到!”
谢云宴怒极,恨不得立刻砍了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
这个蠢货,孤要他刷三个月恭桶!
一番折腾后,几人重新坐下,小满凑到舟杳杳身边。
“少主,族主她们?”
舟杳杳哭了太久,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说话有气无力,“阿娘和灵族都没了。”
她的声音很轻,小满却如五雷轰顶,死死地咬住唇瓣。
没了?
少主心里一定很难受,她不能再勾得少主的伤心。
可为什么心这么痛呢?
痛的她浑身颤抖。
“没事,少主,你还有我,小满会陪着你。”
舟杳杳忍着泪意,看着面前的傻丫头明明哭的满脸都是泪,嘴里却一直在安慰着自己。
灵族的血海深仇深仇大恨,痛的不止她一人!
舟杳杳眼神冰冷,“小满,我要报仇,你要跟着我还是我送你去灵族暗桩?”
小满擦了擦眼睛,摇头,“少主,我不
去暗桩,你在哪我就在哪。”
“好,”舟杳杳眼神坚定,“我们一起手刃仇人,为灵族报仇!”
这边,谢云宴面无表情地听着余渊禀告。
“所以,你将人放跑了?”
微扬的语调直叫余渊后脊发凉,“殿下,属下抓了几人。”
“他们身上的刺青有点像天阳教的人,而且那些黑衣人所用的兵器大多是宁城郡特有的寒冰刃。”
天阳教?宁城郡?
有意思!
谢云宴在心里转了一圈,沉声道:“楚京可有其他消息传来?”
“皇上派了庞隆来接管北境,让您回京。”
余渊心中不忿,北齐乃是他们用血用命守下来的,可皇上却让他人来驻守,摆明了不打算把这份功劳算在太子身上。
谢云宴却不在意,北境兵马编制五十万,除了皇上的人,谁都不可能接管。
这就是帝王之道。
余渊接着又说:“二皇子的人都撤回去了,殿下我们手中的那几个人怎么办?”
谢云宴眯眸,杀意尽显,“让人把证词写好盖上手印,砍了手送给谢云琅和林亦炜去吧。”
“这样也
太便宜他们了。”
殿下九死一生,有了证据偏偏还不能呈冤,就这样放过此等小人,实在是气不平。
“急什么?等孤回了楚京再收拾他们就是。”
南楚皇不会让这件事落到二皇子一党的身上,就算将证据交出,最后也不过推出一个替罪羊,何苦来哉。
谢云宴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孤让你找的话本子呢?”
行军多日,他整整两个月零五日没有看话本了。
真可怜~
余渊四周看了看,从怀中拿出一个步革包裹。
谢云宴眼睛一亮,拆开一开,赫然是:
《首辅千金出逃记》《小侯爷江湖记》等等不下数十本。
抱着续命的话本子,谢云宴觉得腹内的痛楚都不是那么难熬了。
正打算打开品味一番,余光却看见了舟杳杳正朝这边过来。
谢云宴赶忙将话本重新塞给余渊,“藏好,要是让人发现了,孤罚你刷一辈子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