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然大脑一片空白，钻心之痛伴着回忆一波波闪现，她颤抖着手想要松开萧楚，可是他的温暖却让她无法放手。

她挣扎着，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你已经忘了他，他只会带给你痛苦，疼痛，他是一切苦难的来源。

你已经忘了他，你可以平静的生活，只要不再想起他。便再也不会疼，不会伤。

萧楚似是感觉到了叶倾然扶在自己腰际的手在放松，他执拗地握紧了她的手，沉声道，“什么也别想，我们先离开这里！”

他声音沉稳，可叶倾然没看到他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但她能感觉到他的步履开始踉跄。

他腰际血还在不停的渗出，她下意识地想帮他捂紧，可是却怎么也按不住。

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这种味道让她恍惚，她似乎看到一个女子自高空坠落，稳稳落入萧楚怀中，他笑着安慰她，“别怕！”

他身上插满了箭，血水不停从他口中滴落，可他却笑着安慰那女子。

那女子似乎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只是看着他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光，最后，她似乎看向了并不存在的她，那眼神似是鼓励，似是后悔，又似寄托了希望。

叶

倾然才突然意识到，那就是她自己。

之后，眼前亮起刺目的白光，尖锐的疼痛在光芒中缓缓消散。她看见了无数个她与萧楚，一幕一幕，如被定格的影像一样，在她面前缓缓展开。

相扶，相携，一路走来，无论欢笑困苦，流血亦或流泪，他们都甘之如饴。

他从来不是什么痛苦的根源，失去他，才是她的最痛。

她记得自己的追寻，自己的执着，不放弃，历尽艰辛的重逢和共同的憧憬。

叶倾然睁大眼睛，抬头侧目，看到萧楚眼中的坚毅。她知道他从不曾松开她的手，不论这一世，还是上一世。

叶倾然笑了，她伸手抽出萧楚腰间的刀，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挺直身子，撑住他受伤的身体，带他躲到一棵大树后。

不容分说扶他坐下，娴熟的撕开他的衣服，萧楚眨眨眼，失血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红色。然后便见叶倾然撕下他的袖子，快速将他腰上的伤裹紧止血。

“阿然，为何撕我衣服？”

叶倾然听出他是故意在调笑，不由嗤笑，“闭嘴！”

还知道玩笑，看来一时死不了。

她不容反驳，按着他在大树后藏身，自己提着刀，给他擦了擦唇角的血迹，

才转身跃上旁边的大树。

她小心地探着林子里的情况，她又不傻，自然不会选择硬碰硬，毕竟那些死士手中都有机括。

萧楚看着她恢复神采，无数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作笑意。她是叶倾然，能恢复似乎也不意外。

他贴着树杆，也小心打量着林子里的情况，在发现对方的踪迹后，小心地踢出一块石头。

声响果然惊动了那些人，瞬间便一阵嘭嘭的声响。

叶倾然自然看见了他的小动作，两人间的默契也瞬间便让她明白他想做什么。

这些人已经追了一路，身上的银弹不可能带太多。不如帮他消耗一些。

叶倾然远远冲萧楚点点头，不容萧楚拦她，她便一步跃出，故意在那些人面前显露踪迹。果然，身后又是一阵爆响。

可她既然是故意的，自然便已经计算好了躲避路线，那些银弹自然都落了空。而叶倾然还成功的绕到了近处两人的背后。

不容他们再次填装银弹，便飞身靠近，两刀结果了两人。

等余下的人追过来，她已经又藏入了茂密的树冠中。

萧楚自然不会让她一个人应对，也如法炮制在林中一闪而现，引着敌人朝他追过去。

如此往复几轮后

，敌人伤了七八个，可他们却始终没办法拿下叶倾然与萧楚。

而此时远处传来口哨声，那些死士居然开始后撤。

叶倾然小心地绕回萧楚身边，“他们要逃。”

萧楚点头，“不必担心，他们逃不了。”

他带着叶倾然逃跑时就算到了，袁枚他们不敢在这里耽误太长时间，他们的目的是逃出城，即使这里再隐蔽，离青城却还是太近了。

他只要保证叶倾然安全就够了，他并不担心萧珏逃掉。

叶倾然伸手想扶他，却被他抓住了手，因为失血，他的手有丝丝凉意，可他的视线却是火热无比，他盯着她，半晌，才涩涩道，“对不起！”

叶倾然一滞，以为他会问她是如何想起来的。

萧楚的对不起自然是因为遇上索西娅后，他的犹豫，若没有那时的犹豫与逃避，便不会有这后面种种。

至于萧珏，更是根本不会有任何机会。

而这些曲折，他都不在乎，他在乎的唯有让叶倾然受了那么多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