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然与萧楚跟着老两口到他家门口时,身后已经跟了一堆村里人,都跟瞧西洋景一样瞧他们。
萧楚皱着眉,眼色不太好,虽然知道这些农户都没有恶意,只是极少见到外客,特别是还是读书人,可他还是不高兴,他们围着自己媳妇看。
幸好老头拴好牛车,过来好言相劝,“乡亲们,先让客人歇歇脚,洗把脸,你们有啥事一会儿再说。”
老乡们这才散去。叶倾然和萧楚才跟着这老两口进了院。路上攀谈早已得知这老两口姓赵,这个村半数人都姓赵。
赵老太太赶紧在院里的石桌旁摆好石墩,又去灶上烧水。
“儿子媳妇去镇上卖山货了,一来一回得两三天,这会儿不在家,你们今天就住他们屋。我还留着一床新被子,今晚给你们用。”她边忙活着边说。
“赵大娘,真不用麻烦,不用新的。”
“那不成,小郎君是读书人,哪里能像庄稼人一样简陋。”赵大娘说着就进了里屋,不多会儿不翻箱倒柜的拿出一床新被子。
叶倾然觉得挺过意不去,但也知道乡下人就这么实心眼,想着等离开时留些银子补偿。
不多
会儿,老太太就沏了一壶茶过来,殷勤地给叶倾然和萧楚倒上,叶倾然一看茶杯里的茶叶就来了精神,“赵大娘,这是金银花?”
老太太一听不好意思道,“我们乡下人哪里喝得起茶,不过是在山里采些野草,泡着喝些味道。不过这东西虽然不是茶,但喝了嗓子好,连牙疼都治。”
叶倾然笑着点头,她自然知道,这玩意儿去火呀。确实是一味清热去火的良药。
见两人不嫌弃都挺爱喝,老太太才松了口气,犹豫着似是有话要说。
“赵大娘,有什么事就说,别不好意思。”叶倾然一眼就看出来,爽快道。
“叶娘子,咱们村里乡亲们有事想求你家郎君。”赵老太太一脸期盼,喂完牛回来的老头也凑了过来,不安地搓着手。
“他能做什么?”叶倾然不解,萧楚桌下的脚轻轻踩了她一脚。
“我们村没人识字,乡亲们是想求郎君给写几封书信。”老头一脸期盼地等着叶倾然回答。
叶倾然看了一眼萧楚,生怕他不爱理闲事,想了想道,“我也能写信,我写行吗?”
本来老头老太太还有些怀疑,一个妇人会写什么信
?便听萧楚道,“怎敢劳动娘,自然是我来写。”
这下老两口才放了心,满脸堆笑,“那我们去告诉乡亲们,等会儿郎君用些饭,我再让他们来求信。”
老头说着,又嘱咐老太太,“快去烧饭。”
老夫妻离开,叶倾然才蹙眉瞪了一眼萧楚,小声道,“你踩我做什么?”
“为夫在你眼里就这样没用吗?”萧楚目光不善。
叶倾然偷笑,但很快又板起脸,“什么叫连洗脚水你都愿意倒?”
“为夫惧内。”说出这种话,他居然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叶倾然气得梗住。
这时赵老汉笑呵呵地走过来,“乡亲们说一会儿带着谢礼来。”
“赵大叔,千万别,他写几个字又不值什么钱,要什么谢礼。”叶倾然推辞。萧楚听到她说自己的字不值钱,唇角似乎勾了一下,笑得有些无奈。
赵老太在一边坐下,陪着他们喝茶,边笑呵呵道,“乡下人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过就是些土货。”
叶倾然这才作罢,不多时赵大娘烧了饭出来,叶倾然起身帮忙去端菜。
一盘肉干,一盘黄澄澄的摊鸡蛋,还有一大盆菜团子,锅里还有冒着
热着的粗粮粥。看着就让人有食欲,而且看得出老太太这是把家里最好的存货都拿出来了。
“别嫌寒酸,都是咱们乡下自己产的,肉干是老头子在山里打的鹿,我晒的肉干,鸡蛋是自家鸡下的,这菜团子也是野菜做的,你们将就些吃。”
“很好!”这次萧楚居然主动说话了,老大娘一看得到了读书人的认可,乐得眉开眼笑。
叶倾然一顿农家饭吃得超极香,只是看着萧楚一板一眼的皇家用餐气度,有些违和。老夫妻更是可怜,咀嚼时都小心翼翼的,生怕打乱了他的节奏。
叶倾然忍着笑,放下碗,欣赏庄嫁汉矜贵的吃饭过程。
“我吃好了。”萧楚终于放下碗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外面求信的乡亲们也来了。
叶倾然帮着赵大娘重新把桌子收拾干净,赵大爷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笔墨摆上了桌。萧楚在桌边坐好,小院门口的乡亲们已经排起了队。
有人提着篮子,有人手里捏着鸡蛋,还有人干脆拎着一串大蒜。叶倾然看着这情景都替萧楚捏把汗。他几时有这样亲民的时候。
她见过的最离谱的情景也就是他盘膝坐
在地上跟士兵一起喝酒吃肉了,但那样也是威风凛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