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穗宁的父亲,是他那一脉唯一的儿子,所谓的旁支,其实已经旁出去两代了。
其他的几房早就去了各地,留在燕京的,也就柳昱堂这么一支。
区区一个旁支,敢谋害主家,并且还妄图取代主家,若不是背后有非常厉害的人给他撑腰,他又怎么可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做这种事情。
更何况,当初的柳昱堂,更是连个进士都没考上,一个举人,能在燕京当官,虽然只是五品,但若不是背后有人扶持,他这么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在燕京留下来呢?
一想到这个,柳穗宁便一阵一阵的后怕,柳昱堂是在几年前,被人从外放地一点一点的捞回来的,换个说法,就是躲在他背后的那个人,早在几年前,就开始布局,想要毁掉整个柳家。
走到客殿的时候,柳穗宁停了停脚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推门而入。
门被推开的瞬间,屋子里的两个人立刻就抬起了头。
柳穗宁缓缓抬头,面容苍白,她看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微微咳嗽了一声:“让你们久等了,我这个身子不大好,走过来废了些功夫!”
江婕妤瞧见柳穗宁的时候,还是愣
了一下。
她虽然知道知道柳穗宁受了伤身子不好,可是当她看到她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庞时,还是有些诧异的。
江婕妤几步走上前去,想要搭把手扶一扶她,却被柳穗宁躲开。
就在江婕妤满脸尴尬的时候,柳穗宁对着她微微行礼:“有失远迎,还请娘娘莫要怪罪!”
江婕妤愣了一下,随后赶紧回了个礼:“本来就是我来叨扰了,又怎么能称得上怪罪呢!”
你来我往的客套,虚假的让人生厌。
柳穗宁带着江婕妤在客殿坐下,让人上了茶,随后便静静的听着她说话。
“我自知冒昧,只是我与柳家小姐有几分情分,她既然求到我这里,我也不好推辞!”江婕妤看着柳穗宁,满眼热络。
柳穗宁微微挑眉。
柳嘉慧与她同岁,不过十四,而这位江婕妤,比当今的陛下还要大两岁,比柳嘉慧大了五六岁,平日里吃席都坐不到一个台面上,哪里来的情分?
柳穗宁看着江婕妤有些尴尬的目光,忍不住轻笑,毕竟,这么牵强的理由,不论是谁来讲,都是很为难的。
“柳家的事情,是一笔糊涂账,娘娘为了一点点昔
日的情分,来开这个口,想必也是很为难的了!”柳穗宁低着头笑了笑,“只是,这柳家的事情,也不是我能做主的,过些日子,我父亲他们就回来了,还是等我父亲他们来定夺吧!”
江婕妤顿了顿,随后有些无奈的笑笑:“我也知道我这一趟是来讨嫌的,只是嘉慧妹妹觉得他父亲做的事情太过分了,自惭形秽,连着好些日子不吃不喝了,我也实在是心疼她,这才厚着脸皮来柳小姐这里,帮着说说情!”
柳穗宁没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江婕妤,淡淡的笑着。
江婕妤被柳穗宁看的有些心虚。
她跟着个柳嘉慧哪里有什么交情啊,一个五品官的女儿,平日里能见到的机会都是屈指可数的,可她那个父亲,前些日子派人来送信,说什么都要让她来这一趟。
柳穗宁前脚被人暗害,后脚,向来温和的太后雷厉风行的彻查了整个后宫,若非她做事情向来谨慎小心,这一次,她怕是也要遭殃。
被太后和皇帝这般看重的人,江婕妤恨不得能躲得远远的,毕竟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惹火上身,到时候,她那个父亲,可不会救她。
可即
便江婕妤心中百般抵触,但江太师向来说一不二,她在后宫并不受宠,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宫人难免会克扣她的用度,她在宫里头的日子,若是想要过的滋润些,全都依仗着江太师和江家。
所以,即便江婕妤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沾边,一定会倒霉,但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柳小姐和柳家毕竟一脉相承,同气连枝,纵然柳大人事情做得不对,但你们毕竟是一家人……”
“一家人?”柳穗宁笑着打断江婕妤,“娘娘怕是不知道柳家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吧?”
江婕妤顿了顿,随后低声说道:“柳大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你回家的时候没认出你,虽说这是他的过错,可你也已经把他们一家赶出了柳家祖宅,你心中再有怨气,也该惦念着亲人的情分啊!”
一旁的冬青皱眉:“奴婢不知道柳嘉慧是怎么跟娘娘你说的,只不过,娘娘最好还是先把事情问清楚再来卖人情,不然,平白的叫人当枪使了!”
“你这丫头怎么回事,竟然敢这么跟我们娘娘说话!”江婕妤身边的宫女眉头一皱,指着冬青怒神斥责。
冬青的脸色也不大好
:“你们家娘娘不分青红皂白来找我们家小姐说情,我不过是提醒娘娘罢了,若是娘娘觉得我无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