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樾仍然闭口不言。陆曼琳觉得自己还是挺了解他的。他不是那种会轻易对人产生感情的人,即使会有一点感情,也常常放在心里,不会表露出来,正如他对她一样。而也正是因为陆曼琳觉得白樾对自己有情,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不会轻易对别人动心。他只是因为自己的兄弟而隐藏了自己的感情罢了。所以,她来温哥华后,白樾对她冷淡,她有些难以接受,就像是她本该得到他与众不同的对待一样。当他对她和别人一般无二时,她的心理就不太平衡。
她喝醉酒后问他是不是现在不喜欢她,而是喜欢慕小姐了,其实是带了反问的意思。她没听到白樾反驳,就更肯定自己说得对。
“所以白樾,我真的不明白你对我这样冷淡,反而对并不喜欢的慕小姐照顾有加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不相信你们之间是纯粹的‘兄妹’之情。”陆曼琳觉得白樾对司慕好一定有别的原因,并不是男女之情。
白樾淡道:“你不需要了解,也别再说这些话了。”
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司慕心中钝痛,白樾这样说的意思就是对她没有喜欢之情。而他又为什么要对她说他要考虑一下?司慕的心里忽然涌出一个答案,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难过才没有断然拒绝,他在考虑是不是可以没有喜欢之情也能在一起。司慕是知道他喜欢陆曼琳的,因为他的哥哥,他不能和陆曼琳在一起,而当她听到陆曼琳和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还是难过得很。
陆曼琳叹了一口气,“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而已,其实没有别的意思。”虽然她是有些计较他对她的态度,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还是有理智的。
白樾并没有什么可说的,也不打算再听她多说。他站起身来,打算在洗手间回来的走廊上等司慕。而他一转身就看到司慕站在离他几米开外。白樾怔了一下,朝她走去。
司慕等他走到面前,笑着掩饰她的落寞和难过,“你们没有喝酒了吗?”
“嗯。我们回去吧。”白樾说。
司慕点头。
而这时,晋江和朱鹏也回来了,见白樾和司慕要离开,陆曼琳也没有什么兴致,便也说各自散了。一行五个人一起往餐厅外面走。
白樾来的时候开了车,而现在白樾喝了酒不能开车。几人之中,只有司慕没有喝酒。司慕怕自己突然头晕不敢开车。白樾打电话叫代驾。陆曼琳则和晋江、朱鹏一起打车。
代驾司机很快就来了,白樾和司慕一起坐在车子的后排座。司慕心里难受,坐上车就闭了双眼,假装很累,不想说话。白樾见她闭着眼睛,当她是累了,也就什么都没说。
红绿灯路口,司机刹车刹得急了点,司慕的头撞在车窗上。白樾听到一声闷响,侧头看她,她还闭着眼睛。他伸手扳了一下她的头,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司慕的眼泪从紧闭的双眼缓缓流出来。
白樾感到肩头一阵凉意,侧低了头,看到她睫毛湿润,在无声哭泣。她没有睡着?白樾蹙了蹙眉,轻唤:“阿慕?阿慕?”
司慕没有睁开双眼,眼泪却更加肆无忌惮地流。
“阿慕,怎么了?”白樾把她的头捧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司慕才睁开眼,流着泪看着他。她满脸泪痕,看得白樾心中一疼,“在哭什么?”
司慕摇头,有些哽咽,“我在哭吗?我刚刚睡着了,做了一个梦。”
“做噩梦了?”白樾轻声问。
“嗯。”司慕努力抑制住内心的情绪。她怎么就哭了?身上都没有哪里痛,她竟然哭了。她不太喜欢现在的自己,太过脆弱了。
白樾抬手,轻轻拭去她眼角、脸上的泪,轻声安慰她,“没事了。既然是噩梦,就都不是真的。阿慕,不要胡思乱想。”
“嗯。”司慕抬起头,不想要自己哭。她只是喜欢了一个不喜欢她的男人而已。如果她够坚强够勇敢,一个人也可以走完剩下的路。
然而,纵然她想努力控制,她的眼泪仍像决堤的海一样,不断地从眼眶涌出。白樾的手都擦不干她的泪。
他低叹一声,微微倾身低头,薄唇落在她的眼睛上。他温热的唇覆在她冰凉的泪眼之上,正难过的她猛然一惊,眼泪继而又汹涌出来。如果没有感情,她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他这样的安慰方式?她曾想,他说要考虑,是没有完全拒绝她,她还有机会,即使他不喜欢她也没有关系,而她听到陆曼琳那一番话后,她想要的更多。
她一直哭,白樾就一直吻。最后,她终于没力气哭了,白樾也终于吻干了她的眼泪。她又闭上了眼睛。白樾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白樾吩咐司机开慢一点。
陆曼琳和晋江、朱鹏坐的出租车从白樾的车旁越过。陆曼琳侧头,透过车窗看到司慕靠着白樾的肩一闪而过的景象。
司慕后来是真的睡着了。到了她的公寓楼下,白樾没有叫她,抱起她下了车上楼。
司慕难得一觉睡到了天亮。她第二天起床时,想起昨晚在他的车上吻她,心里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