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弃了性命。”顾青盏依旧波澜不惊,仿佛性命便是世上最一文不名的东西,弃了也便弃了,无甚可惜。
她如何会不知呢?背叛三晋会的后果,她比谁都清楚。
“你若还不走,待他们杀进城来,可就晚了。”
听得外面的马蹄声四起,映秋攥拳,质问她,“你呢,不走么?”
一直以来,映秋都视她为冷血怪物,可就是这样一个人用起情来,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可怕,“你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了……”
不语,沉默,就代表了一切。
如果有一天,非要沦到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便让我去死。
表面云淡风轻,可内心却走在最极端的状态,顾青盏不管世人怎样看她,她也不觉自己有罪,但当她在陆萦眼中看到恨意时,她恨自己,恨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恨自己满嘴虚伪的谎言,她这一生都是错的。
沉重的镣铐,不见天日的地牢,黑暗而潮湿,还带着一股刺鼻的霉味,这环境顾青盏并不陌生,她在这里拷打审讯过多少人,早已记不真切。
“……听说,这凉州地牢有三十六酷刑,朕倒是想开开眼界。”
郑召取过一条浸透了盐水的皮鞭,第一鞭便径直抽在了顾青盏的脸上,白净的皮肤瞬时皮开肉绽,盐水随着皮鞭渗进血肉里,是蚀骨之痛。
可顾青盏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叮咛,这些疼痛于她而言,还不至不能忍受。
“不愧是三晋会的人……”郑召蹲下身子,挑起她的下巴,拿出一把匕首,用冰冷的刀刃拍在她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之上,“倘若在你这脸上割上九九八十一刀,看你还怎么拿着这副皮相去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