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生反唇相讥:“咱们就是吃过没有上学的苦,一辈子留在这穷沟沟里,春梅就应该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别人家的爹娘,都是盼着女儿过的好,你呢!帮不上忙不说,还想拖春梅后腿,为了儿子你这是要卖闺女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些花花肠子,世上咋有你这么狠心的娘?”
郭翠花怒气冲天,心里像炸开了锅:“王水生,你咋这样看我?我二十一岁嫁给你,和你吃苦受罪二十五年,就咱家这条件,当初要不是我可怜你嫁给你,你到现在还是一个光棍,不知道感恩不说,还说这般伤人的话来噎我,你看看你这腰椎间盘突出的毛病已经犯了几次了,在工地上搬砖能赚几个钱?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女孩子家的上啥学?这高中毕业已经算是不错了,又不是自己亲生的,你还真指望她真给你上出个啥名堂?”
“只要我在,你少给我咸吃萝卜淡操心。”水生怒发冲冠,眼睛里喷射出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
郭翠花依然喋喋不休的说道:“家里值钱的东西该卖的都卖了,你为了供一个外人上学,自己家的儿子只上了初中就让辍学了,我跟着你没有享过一天清福,要不是她,家里的光景也不至于过的这般辛苦,春阳也老大不小了,我还指望他给咱娶媳妇传宗接代抱孙子呢!咱这山沟沟你还真指望能走来一个大学生吗?咱这祖上也不会冒青烟,咱也没有那出人头地的命,你还是认命吧!”
水生呼吸变得急促,脸上的表情铁青:“我再说一句,这事你别管,你要是干涉春梅上学,你就把她的前途毁了。”
空气中,尴尬的气氛就要凝固,好像一张密不透风无形的网,将人瞬间吞没。
春梅考完试离开学校门口独自在前面走,走到县城那个繁华的十字路口,红绿黄三种不同的颜色交通信号灯在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这时,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从春梅后面疾驰而过,来不及刹车,一瞬间把她撞出去了十米以外的地方,那个车牌号皖a的车牌号在春梅的脑海醒目而又模糊,渐渐,她的身体像漂浮的羽毛一样顷刻被抛向空中,继而又重重地被摔在了地面上。
突如其来车祸的撞击声在回荡,刺鼻的汽油味在空气中弥漫,过往的车辆看到眼前的惨状,纷纷绕道而行。肇事司机刘明远望了春梅一眼,又加快速度完全像没事一样离开了事故现场。
春梅就像做了一场可怕的梦,悄无声息倒在了血泊中,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这姑娘撞的不轻啊!这没人性的司机,不怕遭天谴吗?做了坏事还想逃,赶快报警,锁定那辆黑色的轿车,不要让撞人的司机跑了”
“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世道,人心叵测,这可说不准,万一是那姑娘故意碰瓷咋办?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有人拿出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120,听到这样的话,也不敢在贸然行动。
有人近距离看了昏迷不醒的春梅,心中滋生出一丝怜悯:“赶快报警,先救人要紧,不管是啥情况,人只要没事就行了。”
人群开始变得躁动不安,有的被司机的绝情离去而惊得目瞪口呆,有的作为旁观者停下脚步纷纷观望,有的神色错乱啧啧不舌,整个现场陷入了瘫痪。
李大柱骑着自行车刚从县城办完事,准备赶往白桦镇的青峰岭村家中,却被簇拥的人群吸引住了目光。
他上前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裤的姑娘倒在了血泊里,他的眼神充满了无限的关切与同情,不由分说,直接把昏迷的春梅抱起奔跑象山县第三人民医院。
“医生,快,快,救救这个姑娘。”李大柱交完医疗费,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游离不定的眼神中充满了渴求。
医生的眼神落在了李大柱的身上,她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坚定有力地说:“我们先救病人,你先去支付一下医疗费用。”
李大柱把不停地搓着双手,在楼道上的走廊里来回踱步,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安,他不知道姑娘啥时候可以苏醒?
他手里攥着姑娘身上唯一的证件,因为自小没有上过学,他不认识上面的内容,不知道上面具体写的是什么?但是看着照片上的姑娘还是眉目清秀的,等她苏醒了,李大柱要尽快还给她。
手术室内,医生紧张而有序地抢救着春梅,专业的知识和技能,稳健而又熟练的临床经验让他们临危不惧,仿佛在与时间赛跑,全力以赴地展开救援,为患者争取每一线生还的希望,而春梅,仿佛在与死神进行一场殊死较量。
李大柱眉头紧皱,身体不时微微前倾,焦急而又关注的目光扫视着那扇通往生命之门,他没有想到来到县城办事竟然莫名遭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不能坐视不管。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李大柱双目紧蹙,局促不安的他立在空中像一尊雕塑,他时而来回踱步,时而不停地搓着手,时不时地看向手表,脸上尽是担忧和不安。
关切和同情的目光,让李大柱仿佛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