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爷有些不悦:“殿下是不是听宸王妃这么说的。诚然她是大夫,会有不一样的打算,但是作为怡太妃最亲近的家人,我们当以谨慎的治疗为主,明明怡太妃都醒了,又没有生命危险,已经是很好的状态了,还要另辟蹊径,险种求胜,实在不值当啊。殿下,您怎么事先不跟舅舅商量一下呢,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
“舅舅提前知道的话,一定是要阻拦本王的。就像现在这样,都特意追到宫里来阻拦了。”
慕容敛很是烦躁:“但是,母妃的很多症状舅舅哪里知情,她的并发症太多了,又是痉挛又是呕吐,吃了再多的药都不见好。四嫂说,这是脑子里淤血拥堵所致,唯有将那些淤血清理掉,她才能活得更久,否则说不定撑不过一年半载。”
梁二爷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就被慕容浔冷冷地打断了:“梁卿,老七已经是大孩子了,不能再像他小时候那样什么事都要拘着他。在这种事情上,他能够有自主的判断,且他已经有了心理建设能接受一切后果,这不就足够了吗?”
“但万一怡太妃她出了事……”
“那也比她现在失去自我意
识,稀里糊涂地生活来得强。”慕容敛咬牙喊了起来。
梁二爷愣了一下,到底讪讪地闭嘴了。
里面至今没有传来消息,也不知还要做多久。
慕容浔还有公务要办,不宜久留,就命人将边上的茶水室收拾妥当,好让慕容敛随时休息。
屋子里,赵轻丹屏气凝神,终于放下了手上的刀。
太医凑过来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王妃,现在怎么做?”
“把烛台拿过来,凑近些,我要开始清理了。”
赵轻丹并没有给怡太妃的头骨开太大的洞孔,而是拇指大的一小块,她自知了一根清理的器具,刚好能从这个位置伸进去,吸掉多余的淤血,但又不会深入往下,碰到不能碰的地方。
只是这就要求持刀人的动作非常细致,稍有不慎,可能就会造成额外的伤害。
太医拿着烛台靠近的时候,手都有些发抖。
赵轻丹注意到了这一点,冷静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陈太医,如果太紧张的话,你可以不看。不过这光源,可要拿稳了。”
“是,是!”
他们从清晨就开始动刀,竟是到中午都没有结束。
里面不传话出来,外
面的宫人不敢去询问。
本来宫人请慕容敛去临近的宫殿用膳,但是被他一口拒绝了。
“不要,本王就要在这里等着。”
“宽王殿下,可宸王妃他们不知要耽误到几时呢。您千金之躯不要饿着了,还是先用点吃的,保存体力再等吧。”
慕容敛摇头:“宸王妃在里面同样也饿着,而且她还要聚精会神地给母妃动刀,都尚且能撑住,本王有什么撑不住的。好了不要说话了,本王接着等。”
他靠在软塌上,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停地想着怡太妃的事情,怎么都没法放空了休息。
到了午后,慕容敛已经饥肠辘辘了,才忍不住拿起桌子上的一些糕点捏了一块到嘴里。
“怎么还不出来啊?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
“好了,清理头皮”
赵轻丹小心翼翼地取出止血的器具,确定她要清理的位置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才稍微松了口气。
期间,怡太妃有惊醒的迹象,在太医的斟酌下,又稍微给她用了一些麻药。
怡太妃的哼哼声才渐渐消减下去。
赵轻丹举着手的时间太久了,这会儿手指和腕骨一阵酸疼。
她腾出位置让给
负责缝合的医女:“按照我说的清理干净,以防伤口感染。头骨既然已经穿孔,不是外表的皮肤,是没有办法愈合的。唯有将细碎的骨屑清理妥当,让骨头慢慢地圆滑起来,日后头皮恢复了,当做一种屏障。”
医女谨慎地处理好,几人都是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其实早已精疲力竭。
不过等她做完这一切,差不多就可以了。
具体手术是否成功,还要看怡太妃的恢复情况。
“王妃,好了。”
赵轻丹再次检查了一番,点了点头吩咐他们:“开门,叫人。”
嘎吱一声,净身房的门被缓缓打开。
原本焦灼等在外面的人都一下子惊醒了,一窝蜂涌了上来:“王妃,怎么样了?”
慕容敛小跑了过来:“四嫂,我母妃她还活着吗?”
赵轻丹睨了他一眼:“现在还没事,要等她清醒过来才能知道具体的情况。她这会儿还在麻醉中,意识尚且单薄。让人将她小心地抬出去,送到最近的殿内休息,我会一直守着她的。”
医女从边上走过,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