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长期食用这种被污染的水源,有可能会中毒或是生病吗?”慕容霁对这方面不太懂,只是看到鱼群尚且如此,总觉得作为人来说,不会好到哪里去。
李歆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会。这个道理就像是有些人常年服用丹药,以为自己能够延年益寿,可是却不知道丹药里面往往有很多对身体不利的东西,日积月累之后很容易中毒,若不能及时洗胃去毒,很可能会致幻致死。”
听她这么说,慕容霁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当年他刚和赵轻丹在一起不久,太后病重,就是因为服用了不少丹药,若非赵轻丹及时施加救治,太后说不定当年就病危过世了。
“我明白你说的道理,如此看来,浮河水是最有可能的原因。”
李歆沉吟:“我们还需要确认一下,主城的人是否里用的水源是否和这些村子里的人不一样,如果他们多是用井水,但身体毫无异样,那就更能说明问题了。一些人用井水相安无事,另一些人用了被污染的脏水就中毒不轻,甚至致死,这河水有多严重,我自不必赘述。”
瑾秋将渔网整理好:“那主上,我们现
在该怎么办?”
“找到源头,就可以对症下药了。先治病,再问责,总之,这些煤厂建立在上游让千余百姓蒙难,或许我说的还少了,而今出现严重病症的已经有这么多人了,尚在潜伏期的人应该更多。周遭的这些村子的人都不可避免地被波及,如此看来,差不多好几千人了。在位者的无知和不作为需要负主要的责任,必须严惩。”
他们在河面上来回巡视了数个使臣才回到岸上,等在岸边的人也焦急不已。
官员见到李歆连忙迎了上来:“姑娘,您看了一圈应该知道是误会了吧,他们生病跟水源真的没有问题啊,您可不要怪罪这些煤厂。”
李歆冷笑:“恰好相反,我们这一趟最大的发现就是,浮河水已经被严重污染了。在不远处的河面上,鱼群的尸体都直挺挺地漂浮着,分水口的位置,更是能够打捞出非常多的沉淀的煤渣。那地方是通往村落的水流必经之处,也就是说,村子里村民们日常所用的水源,都是残渣了污秽的脏水。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也别将责任推脱到传染病头上了,他们就是中毒了!”
说完,她就将面巾给扯了下来,露出一张坚毅但隐忍着怒气的绝色面容。
慕容霁和身后的几个凤卫也跟着摘了面巾,显然是认定了这一结论。
官员心中暗道不好,如果这原由做实了,浮洲一众人都要倒霉。
受到牵连的村民已经超过了千人,死去的人都超过了两百人。
更不肖说这段时间人心惶惶,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要是现在爆出来是因为官府和商人合营的煤厂导致了这么多问题,百姓怨声载道不说,朝廷追究下来,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李歆已经不想跟他多言,直接回到了村子里,让所有被封禁的人回到自己的家中,说不需要再限制他们的自由。
百姓自然费解:“不是说我们的病会传染吗,都已经死了这么多人了,现在不再集中封闭回到家里,万一将没病的给过上了,那该如何是好?”
涉及的人太多,李歆吩咐下去让人给他们解释清楚前因后果,可却被官员拦了下来。
“现在就说这种事,他们肯定会更加慌乱,毕竟在很多人心里,生病或许有救,中毒却未必。不如先行不告诉他们原因,每日送来干净的
水源给他们使用,等替人解了毒,有成效之后再通知众人,也能让大家安心。”
李歆蹙眉:“如何安抚百姓的情绪,是你们官府需要考虑的事情。我会尽快写出方子来让人去抓药,而今解毒是关键,不过我不得不说的是,他们现在的反应这么大,说明中毒已深。解毒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好的事情,需要长期调理,后面说不定还有人陆续死去。”
“是是,我们知道了。”
回到官舍之后,李歆特意翻阅了不少跟煤厂相关的书籍,来判断里面可能导致人中毒的成分,加以应对。
慕容霁也帮她找了不少书,陪着她一并查找,并帮忙去抓药。
可没想到他们在这里忙着救人,另一边的官府里,却有人在谋划着别的事。
院子里,浮洲知府应啸面色沉重地将手背在身后:“要是其他人,或许能够想办法贿赂一番,好让她更改口风,不要将责任推卸到煤厂上去。可是来的这个人是李歆!她是什么身份,你我都很清楚,她来,跟太子殿下亲自来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就冲着李歆跟太子的关系,她是绝对不可能将事情隐瞒下去的
,一旦上报给朝廷,别说你我丢了乌纱帽,丢了脑袋那都是正常的!”
另一个负责煤厂一带管制的官员早已吓得发抖了,说话都在打颤。
“那,应大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事情不会瞒住太久的,等消息传开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次的伤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