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出来，不然来不及了。”

呆滞的沈落并没有影响秦止手中的动作。

原本被死死地压在瓷砖下的水鬼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并不是因为压太久身体麻木导致的摇晃，是那种手臂和小腿被打断的状态，仿佛如提线木偶一般，木偶是不能单独站立起来的，眼前鬼摇摇晃晃的样子，怎么不算一个奇迹呢。这谁看了，不要说一声，哥们混得挺惨啊。

叮！支线任务达成！奖励已发放，玩家可随时从背包中查看。

吐真剂，没白干体力活。

水鬼好不容易颤颤巍巍站起来，沈落抡起镐子就往水鬼脑袋上砸去，谁能想到这两位一天前还在一起哥俩好呢，男人之间的友谊也善变得很。秦止也没细问，估计也是些利用和被利用那点事。

沈落道力道不小，水鬼本来身体状况就挺一般的，这白毛脑袋晃晃悠悠的，再用一点力就给滚到地上。

秦止忍不住道：“太暴力了吧。”

水鬼没敢说，这女人怎么有勇气说这种话的，昨天晚上她可是指示她身体里的那只鬼吃了自己一半的身体，那可是生吃啊……

秦止继续道：“要不要我帮你缝上，我技术很好的。”说这不知道在哪里竟然真的掏出了针线，作势拿着针就要往水鬼脑袋上扎去。

“救命啊！”就这么水灵灵地喊出来了。

秦止不再扯皮问出了关键问题：“下面都是什么人。”虽然有了百分之八十点猜测还是想再证实一下。

水鬼道：“玩家。”

悬着的心彻底死了，虽然已经猜到有人会利用惊悚世界杀人，杀个仇家也就算了，虽然坑害同类有些不道德，但说出去好歹也稍微能理解一下，杀自己亲妹妹，还真是独一份。玩个游戏遇见变态还真是多。

剩下的瓷砖都没有必要砸碎来看，估计是之前玩过这个副本的玩家，因为各种原因触碰规则导致的死亡，尸体全被埋在这里了。

秦止道：“为什么小倩不能直接杀死你。”

用完的抹布当然是毁尸灭迹比价好，留下舌头，必然会引来麻烦。至于那位，杀掉自己亲妹妹，都不手软的主儿，绝不会有什么同情心泛滥这回事。

水鬼道：“没触碰规则他当然杀不掉我。”

秦止没问是怎样的规则，这种关键信息只能靠自己寻找，其一是不能被随便说出来，其二在大部分玩家都知道规则后，副本可能会随机更改规则，得不偿失的事情没必要做，多观察一下水鬼一天的行为就差不多了。作弊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

“童谣里的“我”是指……”

水鬼的目光落在小西身上：“你应该没忘记她是怎么死的吧，不过那不是最重要的。”

怎么死的不重要，她对应的是死后的结局罢了。

秦止道：“埋葬她的不只有一个人，她还有一个哥哥。”

水鬼道：“也许是姐姐也说不定。”

沈落被两人的话绕糊涂了，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秦止的模样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似的。

沈落道：“秦止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秦止摇头道：“不确定，只是猜测。”既然是一些玄而又玄的东西，就更没有什么挑明的必要了。

对于沈落来说，水鬼的话是不值得相信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抽风一定要救他出来，但在沈落看来，这种行为无疑是冒险的，更何况他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别说是鬼怪，就是身边的玩家他也信不过，只是不会贸然树敌出手而已。

水鬼大摇大摆地走了，临走时一句话，轻飘飘地进了秦止耳朵里。

“你知道怎么讲故事不犯规吗？那就是永远都不讲故事。”

秦止进入副本第四天六点整，第一次进入副本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分毫不差地再次上演了。依次抽签出了纸条和自己猜测的分毫不差。

这次进入副本的好像是第一次进入惊悚世界的新人，在秦止的安抚下，很容易就套出了话。新人匹配到了c级副本，这是一件很惊悚的事情，这意味着没有经验的玩家将挨不过第一晚。

也是这个时候，秦止想明白了，对面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的水鬼说的那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他几乎可以笃定有人将活不到明天六点，所有的顺序将会重新顺延。除非主线进度拉满，副本将会一直循环下去。

秦止看得出来，水鬼并没有把太多的心思放在打副本上，小倩就更不用说，虽然是玩家，跟半个npc也没差别。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落叶归根现在看来也充满着秘密，秦止不确定他是否是一个演技高超的老玩家，还是和自己一样是个“新人”。

自从小西死了之后，除了一次对峙以外，其他时间的碰面都有一种无事发生的即视感。从热情到冷淡秦止还感觉怪不适应的。虽然不是自己杀了那孩子，但到底小西因为自己而死，愧疚到不至于，但说一点感觉没有也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