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在好多日子里,一年到头有哪家人,能吃得上一餐肉?一个月两个月,也开始有一两餐肉吃了。但是离大家的要求,离我们做人的要求,当然还不够得很。
“我们只想要的是,让大家的生活,更加好一点。就是要想大家,除了种地,都能多赚上一点钱。
“村里的人,这才千方百计,四处去找老板。千辛万苦,开始办起来了小小厂子。连个工,都还没有开成,孙家的人,就这样来闹。说不定哦还会弄的人家大老板,吓得跑了。
“要是这回,老板真的跑了,那你们这几个孙家人,对得起东莞村人,这么一家家的,从牙缝缝里头,抠出来的,凑出来的,省出来的,那些分分角角的本钱?
“你们对得起东莞村里,去请人家来投资办厂,一天天跑来跑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那些忙得命都要虚脱了的人吗?
“各位乡亲,各位我们孙家人?”
看孙立新这一席话,说得众人再没了声音。
孙富庚听得就着了急,一个冷不防扑上前,对着那门前的厂牌子,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口里说:
“我的个老祖宗。不得了,有人要糟蹋我们的祖先。老祖宗你可要保佑我们孙家人,世世代代,平平安安吧。”
“祖先啊,求你保佑我们孙家人。”
“我们的先人啊,一定不能够让他们,在祠堂里办厂子。”
“哪个要办,我们就要同他拼了。”
后面的众人见了,也一起大叫起来,又齐刷刷的,就跪了下去。一时间弄得中间矮下去了一大片。
老村长几个人看着他们,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看他们这样,孙立新退后了一步,脱下了衣服,手指着胳膊上的伤,面向地下大多数人说:
“你们看看,这就是为村里的几个年轻人,能够成功跑了出去,想让他们那边,会有一个好的生活,我还挨了人家的黑枪。这一枪,你们知道,是谁打有的吗?还不是我们孙家人,自己打的?
“当然我今天在这里,也不是要说谁谁谁,打了我的黑枪。就要记恨人家一辈子。我是说如果这样子,从今往后,大家只有往外跑了。说不定在你们中间,又会有人中枪的。
“只要我们自己富了,生活好了,来村里的人多了,那才是好事吧。大家逢到什么事,都要将就一点才成。不要开口就说,我们孙家人,如何如何。什么孙家人?麦家人?东莞人,松山围人。
“只有把大家的日子过好,才能算得上,自己是个人了。要是你日子过得不好,就比那猪,比那狗,还要不如!前几年,众乡亲的日子,比起猪,比得狗,又好得多少?
“要是再这样下去,那东莞村,只有饿的大家,都去外逃了,去挨枪子了。这么久你们也知道,东莞的老村长,麦妙娟,带着大家,想做点事。也想弄得大家的碗,都有一口好饭吃,身上有件好衣穿。为什么你们,就非要和他们过不去,要和眼看就要到手的钱,过不去!
“你们哪个,来给我说说?就因为我们东莞村人,用了孙家人的祠堂,办了工厂,就要这样,来瞎胡闹一通吗?
“穷,还穷成了这样。用祠堂办村里的第一个厂子,也是暂时的。对里面的什么东西,一动都没有动。用它来为村里的大事业,开一个好的头而已。以后在东莞村,在的松山围,还要办更多的厂子。
“那时,一旦手上有了钱,家里头有了米。东莞人,一定会先来还我们孙家大祠堂的。你们就这样做,是不是想东莞人,都跑光光?死光光?到那时人都没了,东莞村就只有个孙姓人大祠堂在这里,有什么用处?”
“办个厂,就能够富了吗?”
“厂办好了,办多了,哪怕我们就是收拾垃圾,也会有好生活的。
你说是吧,庚爷爷。我的个庚爷爷,我也姓孙,是孙姓人的后代。记得你好喜欢的那副字?先前,不是跟你说了,叫做是:
“欲成大器兮,必修正气哉。
“你说说,我们东莞人,是不是在要成大器?要不要,得先修好正气?东莞村用孙家人大祠堂办厂子,是不是在做一个,为我们的子子孙孙,修有浩然正气的大事情?
“是村里的外姓人,不也是东莞人?也是爱着孙家人大祠堂的。也是爱着东莞人,开始办出来的厂子。这不也是我们大家的厂子?祠堂里,也供着我的先人,大家的先人。”
“拿祠堂办厂,搞坏了怎么办?”
“就是让人家,暂时先办上一个厂,难道就是不要孙的大祠堂了?你们当中又有谁,比我更加了解孙姓人呢。你们可知道?孙姓为古老姓氏。其主根在古孙国,就是在今天的河南信阳地区,潢川县。我们孙姓人的起源,仔细算来,应该是有三支……
“爷爷,你这样长跪不起,那晚辈我,也只有陪你下跪了。”
说着,他双手扶住了庚爷爷的肩膀,脸对着脸,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