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中天时分,往日里这个时辰应当陷入沉寂的皇宫中却是难得的喧闹。
坤宁宫中,内外的下人们皆屏息凝神,小心伺候着,生怕一个不对就成了主子们的出气筒。
“怎么会突然晕倒了呢?”
齐太后的声音中难得带着几分真情实意的急切,半夜被匆匆喊醒的面容上带着几分憔悴。
楚珺可是她千挑万选,从世家和勋贵中好容易挑选出来的皇后人选,还未生出小皇子之前,可万万不能出岔子。
想着,齐太后愈加焦躁,对一旁的宗孝慜道:“皇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医来看过了没有?”
宗孝慜此时已然成了往日里温和儒雅的模样,只是眉宇间添了几分愁色,“母后莫急,太医院今夜值夜的太医已经人来看过了,没看出什么不对来。朕已经派人再去宫外传人了。”
“没看出什么不对?!”太后提高了声调,怒道:“什么叫没看出什么不对来?若是没有问题,这好端端的人哪里会说倒下就倒下了?”
宗孝慜抿唇不语,垂首掩下眸中异色。
当时楚珺在他面前倒下的时候,他本以为这女人是故技重施,又要装晕,上前一查看才发觉不对,楚珺
的脉象都有些微弱,时有时无的,竟然像是命悬一线的样子。
宗孝慜当即就变了脸色。
他还没有弄清楚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决不允许她就这么死了。
可偏偏,等到暗卫奉了他的命令将徐太医带过来的时候,楚珺又像是没事人儿一样,脉象平稳,呼吸绵长,除了面色上还带着几分病态的惨白,看着根本与常人无异。
躺在那儿的模样不像是昏厥,倒像是睡过去了。
他倒是也很想知道,楚珺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尘快步从外面进来,禀报道:“陛下,太后娘娘,太医院的太医们到了,在门外候着呢。”
“还等什么?还不快宣进来!”
齐太后发了话,当即便宫婢将人引了进来。
事急从权,太医们被当今最有权势的两位主子盯着,不敢有丝毫怠慢,草草行了礼便齐齐掏出药箱,隔着一道纱帘准备悬丝诊脉。
宫女领了丝线,打开帘子正准备系在皇后娘娘的手腕上,却突然惊叫一声,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齐太后听着动静不对,赶忙让冬晴抚着上前。
“唔……”
楚珺嘤咛一声,眼睑扇动几下,缓缓睁开了眸子。
“珺儿
,你醒了?”
见楚珺醒了过来,齐太后坐到床榻边抚着她的脊背,轻轻唤着。
“姑母?您老人家怎么在这儿?我、我这是怎么了?”
楚珺一副大梦出醒的模样,目光中还带着些茫然。
而实际上,她早就有了意识,只是脑海中还残留着阵阵剧痛,耳边又尽是嘈杂的声音,吵得楚珺头疼欲裂。
她隐约从中听到了齐太后的声音,没有急着睁开眸子,而是继续装作昏迷不醒的模样,想要先看看如今这是个什么情况。
但现在她要是再不醒,可就要被太医院的太医们诊治个遍了。
万一有哪个医术好的,道破她还是个处子之身,那不就翻车了?
许是楚珺如今这副面色苍白的模样太具有欺骗性,齐太后并未起疑,只揽着她道:“你这孩子,真是一日也不能让哀家省心。还问哀家怎么在这里,你都晕倒了,哀家还能不来了吗?”
“晕倒了……”楚珺喃喃,一副茫然的模样,揉着胀痛的额角道,“我怎么什么也不记得了,怎么会晕倒呢?”
宗孝慜在一旁看了许久,突然问道:“皇后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然不是。
她不仅记得自己试探规
则失败昏倒,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她昏迷之前,这死变态是怎么恐吓她的。
楚珺舔了舔牙根,突然冒出些坏心思来。
她身子瑟缩了下,像是受惊的小兽般往齐太后怀里缩了缩,低垂着头不肯开口。
见此,齐太后有些诧异,抬眸看了眼面色难看的宗孝慜,心中有了个猜测,拍抚着楚珺的脊背,温声道:“珺儿莫怕,姑母在这儿呢,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不要憋在心里,只管同哀家说,哀家给你做主。”
楚珺却只摇了摇头,依旧不肯开口。
齐太后脸色一板,问宗孝慜道:“皇帝,你来说。”
楚珺抿了抿唇角,差点偷笑出声。
她正愁着该怎么解释突然晕过去这件事,现在倒好,这个问题抛给了宗孝慜,就让整个狗男人编去吧!
正窃喜着,便听身旁的男人温和道:“都怪儿子莽撞,今晚急了些,怕是吓着皇后了。”
齐太后这次却并未轻易被应付过去,蹙眉道:“即便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