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态,她能感受到周围的人随着她的话语,目光中的猜疑在逐渐消失。
“府上一时间找不到奶母和婴儿,小人也是没有办法才行此下策。而且,要是没有足够新鲜的药引 ,少城主爱妹心切,应该知道后果。”
后果?什么后果?
王琅自幼养尊处优,对医术一道七窍已通六窍,如今被一句“爱妹心切”顶上来,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台阶下。
“我……我自然知道后果,但城主府也要追查这桩袭击案,到底是不是羊头茶棚的人和大夏朝廷勾结所致。”王琅站了起来,冷冷道,“众人都知道,咱们的杀手还没出动,就有刺客袭击我们,本公子不信城里没人给朝廷的人通风报信。”
那也是盐江城先买的凶,哪怕是朝廷要报复,也是情理之中,搁这儿气急败坏什么。
祈寒酥默默闭上嘴巴,那王琅走下来,折扇敲了敲卤着那歹徒的盐缸,解释了理由。
“为什么我爹要杀他们,是因为上一任被斩的粮官是从我们盐江城招安过去的,半斗盐换十斗米,十几年来都是这规矩。现在朝廷不满,不想养着盐江城了,就把咱们的粮官斩了,是他们动手在先!杀他们的使节,这叫以眼还眼。”
这一下,耳边一直喋喋不休的枕仙儿突然沉默了,而祈寒酥也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城主府的粮道是盐江城立身之本,其中最重要的环节就是粮官,盐江城之所以要派杀手就是想让朝廷知道,他们对于粮官被斩的事,很愤怒,要朝廷给个态度……甚至这一次和朝廷人马的会面,主要就是商定新的粮官。
“原来如此。”温槐序道,“恐怕盐江城是属意那小子当新的粮官。”
他说的“那小子”自然是指高文跃。
“原来高文跃这两天说的‘在贵人面前出头’,就是希望能得到城主府的举荐,做大夏的粮官啊……”祈寒酥捏着耳朵,恍然大悟。
大夏王朝的边关粮吏油水极大,以前听连皮皮八卦说,粮官是六品,一个月的禄米就足能装满十个大斛呢。
“会读书真好啊,不用早出晚归也能养活全家……”酥饼默默感慨。
“羡慕啊,羡慕自己去考一个呗。”温槐序优哉游哉道。
“啊?女娃儿也可以去考吗?”酥饼诧异。
“边陲贫瘠之地,平民一家里往往只能供一个,这些读书人自然以为只有男人可以考……坐井观天之论调罢了,不必轻信。”
祈寒酥感到疑惑间,那边王琅已经斥责到了秦教头等人脑袋上。
“我且告诉你们,盐江城能屹立至今,靠的就是我们王家苦心经营,要是我们倒了,城里万余张嘴巴就都等着饿死吧!”
“长公子,恕属下无能。老北的手下们肚子里的刮骨茶没能催吐出来,一个个都傻了,现在也是什么都审不出来。”
“要你们何用!”王琅恶狠狠道,“抓到的人犯不是染了焦渴病,就是被灌了刮骨茶,哼……刮骨茶,我看羊头茶棚那伙人是想反了!”
秦教头等人忙不迭地点头,瞥了眼祈寒酥。
“那她们……”
王琅不耐烦地摆摆手:“让她带走,先治饮絮的病,治完再说!”
祈寒酥缓缓吐出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至少眼前的人算是拖住了。
见他们忙碌起来,注意没有再搁在自己身上,那死里逃生的妇人激动地握住祈寒酥的手。
“谢、谢谢姑娘,我娘家去年是上税的大户,过两天就会拿钱来赎我。敢问恩人是哪里的,改日我必登门道谢。”
“不客气,我是镇痴寮的,我家姆姆那天给你接生过,记得吗?”
她说着,把孩子还给那愣在原地的妇人,瞥了眼远处的秦教头。
秦教头自然是知道其中猫腻,朝她使了个眼色后,祈寒酥这才转身跨出院门。
“枕仙儿,谢啦。”松了口气的祈寒酥小声道。
她说完,却没得到枕仙儿那打趣的回应。
“枕仙儿?”
“你有没有听说过,在中原,盐江城被称为‘化外恶土’?”温槐序好奇地问她,“我有点好奇,在这样的地方长大,你的善意是从哪儿来的?”
“什么?”
“如果你的善意被辜负,下一次你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酥饼一愣,她察觉到一股充满恶意的视线灼烧在身后,语调一点点冷下来了。
“爷爷教过我,如果有人恩将仇报,你应该先去骂那个,而不是我。”
枕仙儿笑了一声后,便没了动静,与此同时,正要离开的祈寒酥感到袖子一紧,身后有人死死拉住了她。
她回过头,却见北叔的老婆突然兴奋地高举着自己的胳膊,朝着本要进屋的少城主大喊——
“我想起来了!当家的说过,他和镇痴寮丹若大夫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