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班比她高了将近二十厘米,走过来时压迫感很强,擦肩而过的那一刻,陈班脚步顿了顿,眼尾扫了她一眼,他压低声线,说了一句话。
他说:“给你多少钱了,让你笑得这么谄媚?”姜筠反应了一秒,确认这句话是对她说的。这话的攻击性有点强,她怔愣了片刻,嘴角的笑容淡了些,陈班反而轻声笑了起来。
很恶劣。
姜筠抿紧嘴角。
这会,阿黄和俞诗荞已经走到跟前。
阿黄看她挂脸,扭头,小声问她:“怎么了?”姜筠只能摇头。
与此同时,俞诗荞也问陈班:“你们说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陈班仰头望向正在跳跃的楼层数,轻飘飘地说了句:“没什么,只是和姜小姐开了句玩笑。”
姜筠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嗯,没想到陈先生还挺幽默的,百忙之中还抽空和我开了个玩笑。”她话里有话,怕陈琏当场甩脸色,她说完还硬是挤了个笑容。
电梯门打开,正对面便是镜子,走进去的那一刻,姜筠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原来还真的笑得挺谄媚的。
不过她是对他谄媚吗,不是,她是对钱谄媚。包间里,服务员已经布好菜,满满一大桌,都是店里的招牌菜,不出她所料,陈班果然点了一瓶红酒。餐桌上,阿黄怕场子冷下来,不停地找话套近乎。恰好聊到大学的事情,他问陈班:“陈先生,您大学是在哪里念的?也是在国外吗?”
问的是陈班,姜筠反而筷子顿了顿,心里揪紧。餐巾擦拭嘴角,陈班抬眼看向某处,随后缓缓说道:“不是,在T大。”
T大?“阿黄恍然,“诶,那你和姜筠是一个学校?不会还是同一届的吧?”
办理入住的时候,他看过陈班的身份证,和姜筠是同一年的,说不定还真是同一届的。
俞诗荞也忽然反应了过来,有些惊讶:“这么巧,那说不定你和姜筠在学校里还碰见过呢。”
姜筠一听,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见过,我和陈先生都不是同一个系的。”这下俞诗荞都觉得不对劲。
“你怎么知道不是?”
姜筠这下后背都冒出了汗,幸好她大脑转得快,连忙解释:“我看陈先生的气质应该是读金融或者经管之类的,和我读的专业肯定不一样,不过,我也只是猜的。”“你猜得好准!阿班就是读金融的。”
俞诗荞这会看向她的眼神,甚至有点佩服。姜筠开起玩笑:“我平时会看点面相,业余爱好。”“真的?“俞诗荞跃跃欲试,“那你也猜下我是读什么专业的?”
姜筠眼珠子转了转,想起了一些事情,她说:“学舞蹈的?或者播音?”
“你太厉害了!“俞诗荞诧异得不行,“我就是播音专业的。”
一片吹捧声中,姜筠都有些不好意思,忽然,坐在对面的陈班嗤笑了声。
心里咯噔了一声,担心他会拆穿,她抬眼看他。陈班这会也在看她,两人对视,他嘴角勾了勾,眼神里尽是鄙夷,仍是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样,可姜筠这次没有回避,直直地看着他,那双像狐狸一样狡黠的眼睛里带着些许恳求。
看起来有些可怜,又有些可爱。
陈班恍惚,有些画面在脑海里闪回,继而重叠。这一刻,他在想,眼前这个人也不是一直都对他那么冷言冷语的,偶尔她也会对他撒娇。
以前他和朋友打游戏的时候,她总喜欢闹他,悄悄走到他身后,把他耳机摘下来,双手挂在他脖子上:“陈班陈班,能不能别玩游戏了,我马上就回宿舍了,你都不陪陪我。再不理我。下次我再也不来了。”
他心一下就软了,就这么爽了朋友的约。
有时,他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每次他在书房写论文,她都要来打扰他一下,她晃着他的手:“陈班陈班,陪我一起看电影好不好,太吓人了,我一个人害怕。”他只好把电脑关了,去客厅陪她看乏味的恐怖电影。两个人挨得很近,姜筠紧紧抱着他的手臂,躲在他后面,只有这个时候,姜筠才会主动贴着他。“陈琏,你身上香香的。"她凑近闻了一下他的脖子。她的发丝绕过他的脖子,轻扫了几下,他心里也跟着酥酥麻麻的痒,喉结上下划动。
他还记得那天他喷的香水是Profumun Roma的“燃烧”,是松木在炉火里烧灼的味道,夹杂着焚香,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再换过。
“陈珑,怪物出来的时候,一定要蒙住我眼睛,知道吗?″她提出要求。
他一边笑一边应下。
“知道了。”
可十分钟后,她埋怨:“陈班,你手放慢了,我都看到那个怪物了,都怪你。”
“嗯,都怪我,"他眼底笑意渐浓,伸手抱她,“别怕,下次不会了。”
“那你再抱紧我多一点。”
“好。”
他那么没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