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很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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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目的事情忙完了,时微二人打了个出租回家。单是坐在卞睿安身边,时微都能感受到从他身体里散发出的汩汩寒气。
她伸手碰了下卞睿安的手背,冰一样的冷。她抓着那只手,用力揉搓。没搓几下,卞睿安就把手抽了回去,对着她轻一摇头:“我不冷。”
时微又把他的手抓回来:“你当我感官失灵,分不清冰与火?”她目光下行,看着卞睿安被积水浸泡过的鞋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你的伞呢?”
“被风吹坏了,扔了。”
时微攥着他的手,怎么都捂不热,于是拉到嘴边,冲他手背哈了两口热气。
“我给你添了个大麻烦。”
听了这话,卞睿安就是一笑:“你给我添的麻烦多这一件?”
“......”
“但我喜欢自找麻烦。”卞睿安扭头看着她,“早习惯了。”他反手抓住时微手腕,“你也该习惯。”
卞睿安这话的意思,时微似懂非懂。她抓着卞睿安的衣袖,拧了一手水:“回家泡个热水澡吧,泡完澡再吃饭。”
“我忘记跟你说,陈阿姨中午有事回家了。”卞睿安别开头咳了一声,“今天的晚饭,咱们得自己解决。”
时微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卞睿安赶进了浴室泡澡,又自告奋勇,要承担今天的晚餐。
初夏的雨下得黏糊糊,仿佛吃什么都不太有胃口。时微的厨艺又极其有限,手忙脚乱地捣鼓半天,就勉强拼凑出了两个三明治来。
她拿了三明治和牛奶去客厅,卞睿安正好洗完澡下楼,脚步拖拖拉拉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时微把食物放到茶几上,又重新给他端来一碗姜汤:“感冒了吗?”
“可能有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睡一觉就好了。”
卞睿安坐在沙发上啃了半个三明治,后来因为实在咳嗽得厉害,吃完感冒药,就昏昏沉沉上楼睡觉了。
时微收拾完厨房,又窸窸窣窣地摸去了他的房间。
屋里窗帘没拉,地毯上影影绰绰,是路灯投射了雨丝、树叶,还有风的影子。卞睿安面对着窗户的方向,已经沉沉睡去。
卧室很安静,雨声被紧闭的玻璃窗隔绝在外。卞睿安的呼吸清晰可闻。时微走到床头,伸出手,准备探探他的温度,还没摸到额头,指尖先被他的呼吸烘热了。
卞睿安在发烧,温度还不低。时微从来没有照顾过人,忽然就有些无所适从。
好在当代互联网足够发达,万事万物都有教程。她拿出手机,盘腿坐在地毯上,认认真真搜索起了退烧的一百零八种方法。之所以没有坐在床边,是担心自己的动静把卞睿安吵醒。
然而没过几分钟,卞睿安还是醒了,他皱着眉头坐起身问:“怎么坐地上?”
时微被他粗哑的嗓音吓了一跳:“很难受吗?”她弓着身子,脑袋贴上卞睿安的额头,简直就像贴上了一块炭火,“我去拿温度计,给你量下体温吧。”
卞睿安迷迷糊糊靠在床头,就听那脚步声远了,又近了。然后被人解开衣扣,有个什么冰冷的东西夹到了他的腋下。他被温度计冰得清醒了些,撑开沉沉的眼皮看着时微,但光线暗,他看不清楚。
“把灯打开吧。”卞睿安沉声说。
时微伸手按下开关,房间骤然变得明亮,俩人都用力眯了眯眼睛。
过了几分钟,时微取出温度计:“四十度了,你没有感觉吗?”
卞睿安低着头扣扣子,由于四肢发软,半天没扣上:“只是有点头疼。”
“我们去医院吧,”时微单手按在被子上说,“网上的办法太多了,我也不知道哪个靠谱。”
卞睿安有气无力地笑了一下:“担心把我烧傻了?”
“当然了,”时微睁着大眼睛说,“你傻了我使唤谁去?”
卞睿安突然别过头,抱着枕头猛烈地咳,时微拍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我去给你拿衣服?”
“不去,太麻烦。”卞睿安背对着时微缓了缓,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我去找个退烧药吃。”又拍拍时微肩膀,“别担心,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