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时微笑。
两人就这样隔着人海四目相望,谁也不往前走一步。
卞睿安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愣着干嘛?赶紧过来。”
时微攥着行李箱的拉杆,咯咯地笑:“你不是来接我的吗,站那么远,怎么接?”
卞睿安正要说话,时微手机一黑,居然是没了电。她皱着眉头看手机,然后张开双臂,做了个摊手的姿势,用夸张的嘴形说:“没电了。”却还是像焊在地上似的,一动不动。
两人隔着人海,对着打了几轮只有自己看得懂的哑语。卞睿安犟不,最终选择缴械投降,迈着大步朝时微走了过来。
看着熟悉的身影步步靠近,时微笑了,笑得有些眼花。好似无数个回忆里的卞睿安穿过光阴四季,层层叠加在了一起。
幼年的、青年的、六岁、九岁、十二岁、十五岁......
卞睿安停在时微跟前,故意揉乱了她的头发,以泄方才投降之恨:“我约好的车早到了,超时的钱你付。”
“小气鬼。”时微在他手掌之下笑弯了眼睛,很难得的,没有将卞睿安的手掌拍开。
死气沉沉的一颗心刹那之间仿佛注满了碳酸,密集而活泼的气泡裹挟着血液不断翻涌。
除此之外,时微还感受到了一种新奇的悸动。她暂时不知要如何去定义它,只是整个人都好像被情绪托举起来,愉悦得连步子都踩不实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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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前一晚,时微收拾书包,把第二天所需书籍整理装好,顺便把带给苟利云的巧克力放进夹层,这才想起,给卞睿安买的礼物还没送出去。
她打开抽屉第二层,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毛绒玩意儿装进礼物袋子,小跑出去,敲响了卞睿安的卧室房门。
卞睿安打着呵欠开门,他披着睡衣,靠在门边扣扣子。
“这么晚了还没睡啊。”他神色萎靡,扣子扣得乱七八糟,看样子是被敲门声从睡梦里吵醒的。
时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些内疚地说:“我突然想起来,有个礼物忘给你了,在菲利普岛买的。”
卞睿安揉揉眼睛:“什么礼物?”
时微把背在身后的礼物袋递过去:“企鹅铅笔。”
卞睿安又打了个呵欠:“你提醒我了,我也忘了一件事。”他侧身让开,示意时微跟自己进屋。走到书桌前,卞睿安在堆积如山的漫画书后头,找到了一个很厚的红色信封:“小叔给你的红包。”
时微烫手似的扔回桌上:“我不要。”
“为什么?”
“面都没见过就收人红包?哪有这样的。”
卞睿安把红包重新塞进她手里:“这周末我带你去见他。”
“不见!”
“他不吃人,你别怕。”
“谁说我害怕了,”时微心虚地挪开眼神,“我只是觉得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