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佳,连跟他争辩的欲望都没有。
卞睿安叹气:“没有真情实感,编还不会吗。”把笔重新塞到时微手上,“拿着,我跟你一起编。”
一盏台灯下,俩人头碰着头,你一言我一语地拼拼凑凑,二十分钟过去,写出了一篇演讲稿雏形。
从头到尾阅读了一遍初稿,时微抓着签字笔陷入沉思。
她单手托着下巴,食指和大拇指陷在脸颊里,两颊的肉全部挤到了苹果肌的位置,平日里清清瘦瘦的一张脸居然也变得饱满可人。
卞睿安盯着她的侧脸,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手指,捏得指关节咔嚓响,好不容易才把捏她脸蛋儿的欲望压了下去。
“就这样吧!”时微用力一拍手,“明天再找谷曼炀给我修改一下!”
卞睿安打了个呵欠:“行,那我去洗澡,你快睡吧。”
时微笑着戳他后背:“陪我到这么晚,我要是得奖了,给你记头功!”
“确定要给我记功?”卞睿安推开椅子站起来,“功臣都是要讨赏的。”
时微对他做了个安心的手势:“放心吧,小金库充裕,我奖得起!”
卞睿安看她一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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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曼炀是时微班上的学习委员,常年占据年级第一的位置。
在今年九月以前,时微跟他都鲜有交集。然而在本学期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时微机缘巧合在一群社会青年的围堵之下解救了他,谷曼炀对此很是感激,俩人的距离就这么突然拉近了。
后来,卞睿安担心那群社会青年找时微麻烦,拜托小叔查清事情前因后果,这才发现,社会青年是谷曼炀的亲戚找来的,围堵他的原因,是说他欠钱不还。
得知这个消息,时微又去旁敲侧击,谷曼炀这才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
谷曼炀父母早逝,家里只剩个体弱多病的外婆,祖孙俩住在棚户区,平时就靠外婆做点手工零活度日。
今年年初,外婆一病不起,谷曼炀找遍了各路亲戚借钱。一人给点,凑了三万。其中有个远房表哥,随着大流借了两千,但借得不情不愿,第三天就反悔了。
他找谷曼炀要钱未果,还吵了一架,吵完架在回家路上摔了一跤,这倒霉催的,表哥实在气不过,就动了歪心思,找来社会青年要给他教训。
得知事件全貌后,卞睿安又找小叔帮了第二次忙。
这回社会青年解决了,还钱的事也解决了,甚至连谷曼炀的外婆都亲自给卞睿安打电话表示了感谢。
这样的同学关系,时微找他修改初稿,谷曼炀当然是义不容辞。
这天,时微一早就去了学校,把初稿交给谷曼炀审视。谷曼炀拿着演讲稿仔细看了七八分钟,那眉头是越皱越紧。
时微看他表情,觉得心里不安:“内容有问题吗?”
“内容倒还好......”谷曼炀神情严肃,“只是有许多细微的地方需要修改。”
“比如说?”
谷曼炀对她招手,时微老实凑了过去。
“这里衔接有问题。”
“这一段读起来太干了。”
“这个介词你用错了。”
“这两段还有好多语法错误,都得改。”
......
趁着课间操以及午饭后的空闲,谷曼炀把时微的初稿七零八碎地撕开了,再加以润色,最后用一种几乎全新的方式重新拼凑起来。
乍一看,和时微的原稿已经毫无关系。但仔细读了,又处处都是原文的痕迹。
时微拿着修改后的演讲稿反复读了两遍,行文流畅,用词精准,感情丰沛......
她向谷曼炀投去崇拜的目光:“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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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讲比赛是周五下午举行的。在三号楼阶梯教室,不对学生观众开放,只有教师评委坐镇。
高二十七班下午第二节正好是体育,卞睿安等到就地解散,看时间差不多,就往阶梯教室走去了。
他走到阶梯教室门口时,正好有人在演讲,所有老师的注意力都在台上。于是他悄无声息从后门溜了进去,双手抱臂在教室最后贴墙而站。
后排灯没开,大概是为了营造前方的舞台效果,所以他在黑暗里隐藏得十分完美。
一连几天都没太休息好,听到第五位选手演讲完毕,卞睿安就有些昏昏欲睡。
其实这些学生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台风成熟,语言流利,偶尔还会开个幽默玩笑。但这些通通吸引不了他。
对卞睿安来说,绝大部分东西都太朦胧、太寡淡了,他的世界就像是被人调低了饱和度,唯独时微维持着原有的色彩。
卞睿安少有隔着十米以上的距离看她。
时微站在演讲台中央,优雅得体地向评委问好。那双眼睛清明灵动,天花板的灯光映在瞳孔里,像钻石一样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