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声音放的很轻,可仍是听出沙哑之意:“萱萱?怎么这时候打电话,今天不上课吗?”
“上课,但刚公布月考成绩我有点激动。"听筒对面的沈清萱似乎听出了不对劲,皱眉问:“姐姐,你怎么声音听起来不对劲,感冒了吗?”
沈清予嗯了声应着,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有一点。你拿手机去学校没关系吗?”
“现在放学了,只剩最后晚自习了。“对面传来小姑娘活泼的笑声,沈清萱说:“姐姐,我这次月考进步特别多,第一次挤进年级前五十了!”
“这么厉害啊。"她坐在整洁的床上,蜷着的指尖紧紧扣着手心。她放缓声音,询问着妹妹的近况:“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有生病吗?新找的老师教的好吗?如果一个人上课不适应可以带上你朋友一起,费用姐姐出。”“挺好的,我都挺好的,爷爷也很好。"沈清萱连忙说:“老师很负责,讲的也认真,不然我也不能进步这么快。而且我同学他们都有补习课要上,姐姐不用替我考虑这么多,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别生病就好,不然我和爷爷会很担心的。”
说着,小姑娘停了几秒,又继续道:“对了姐姐。”“嗯?”
“那些人没有再来家里骚|扰过了,我偶然听爷爷和刘爷爷谈话听到的,好像是刘爷爷的孙子前几天回来说了这件事,正好帮忙处理了。“妹妹捂着听筒,声音很低,“那些人好像还挺怕他的,也不知道私下说了什么,真的就没再来过了。”
她们爷爷在扬州虽有点名气威望,但认识的他的人一般都是外省或者年纪较大的人。再加上爷爷到了古稀之年,镇子又小,当年他们极力发生的所有事情几乎没人不知道,自然他们一家老小幼女自然被挂上了好欺负的标签,不要命的地头蛇自然总在暗处盯着他们。从小到大自记忆起,家里时不时总有一群看起来不好惹的人过来,甚至有的跟爷爷谈判等把她们姐妹两个带到自己家中。当时这句话激怒了爷爷,拿起门口的铁棍朝那人抡去。
听到这句话,沈清予随手抚去额前掉落的发丝,语气也随之平静了不少。
她微张着唇刚想说话,耳边传来清晰的开门上。虚心作祟,她下意识捂住听筒抬眸朝门边望去。没一会儿,身形高大的男人迈着长腿走了进来。他穿着简单的黑衬衫,手臂上挂着大衣,许是刚出去了,他身上还带着一丝寒气。
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颊边好不容易褪下的余温再次蔓延上来。
沈清予别看视线看向别处,藏匿在被角下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床单。
四周很静,段聿憬看了眼床上坐着的女人,白皙的小小脸泛着红晕,黑色长发如瀑布般散在肩后。女孩背影清瘦,宽大的衬衣松垮地搭在肩上,眉眼间仍带着未消退的情愫。
漆黑的眸色发沉,他深深望了眼,察觉到对方再打电后便转身朝另一边客厅沙发走去。
房间的装横一体,男人随意在一旁坐下,随意拿过桌上的小玩意把玩,漆黑的眸色透过眼前薄纱遮挡,脾睨的姿态落在纱后女孩身上。
察觉到这一视线,沈清予本能整理着松垮的领口,顶着男人极具压迫的视线艰难吞咽着。
沈清予敛着眼睑克制着没去看。
直到过了几秒,她像是找到声音,哑声开口说:“你在家里和爷爷好好的,降温了多穿点,尤其是爷爷别让生病了。刘爷爷那边等我回去拿上礼品去谢谢他,你别让爷爷担心。”
“我知道姐,再有一年半,我会努力考到北京把爷爷也带过去。"说着,对面传来一阵慈案窣窣的声音,沈清萱不知和身旁人说了什么,又道:“姐,先这样了,我要去上晚自习了。”
起伏的胸腔像是压着异物,沈清予应了声好,抵在耳廓的手机拿远时,里面隐隐传来压抑的哭声。那一瞬,她下意识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可当滞在空中的手机再次抵在耳旁时,蜷着的手指不断收紧,她像是感不到痛感那般。
声音很低,沈清萱躲在阴湿的墙角,头埋在膝窝小声抽噎。
对面好友面露担忧,仍是不解地问:“你怎么不跟你姐姐说清楚?那些人前几天还来学校堵你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沈清萱擦着眼泪摇头,语气里满是倔强,“我姐她已经很不容易了,面对那些人她一个女孩子能做什么。“她抽噎地擦去眼角止不住的泪水,又道:“左不过我再坚持两年,就可以解脱了。”
好友语气急促:“那是两年,不是两天。万一…他们又来学校找你怎么办?”
“不要再说了!班主任说了校方下次会介入。"沈清萱哽着嗓子打断,抬脚走进枯草中,“要上课了,我们回去吧。”
直到耳边持续传来摩擦的案窣声响,才后知后觉挂断电话,彼时的沈清予早在听着妹妹的一席话无声流下眼泪。她无助的瘫坐在原地,只要想到妹妹在经历她以前所经历的种种一切,心脏如生生揪起来般的痛。沈清予没办法去细想妹妹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