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哲也静了下来。
眼泪止不住,沈清予小声吸着鼻子,望着玻璃上倒映,缓缓道:“你既了解我,也知道当你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我们不可能还会在一起。”
“我那时喝多了……
“可我的身世永远也不会变。"她再次打断,“就算我们走到结婚那一步,你家人也会陷入和我一样的流言蜚语,日后你再后悔我也承担不起。”
眼泪顺着脸颊落在掌心,她撑唇笑了笑,故作轻松:“所以还是分开吧,对你我都好。”
对面静了好久,沈清予知道程旭哲是想明白了。七年的相处不是假的,他了解她骨子里的倔强,也知道当年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她唯一的逆鳞。哪怕这次重归于好,可那句话仍是会像沟渠一样,在两人之间蔓延生长,最后跌的头破血流。
程旭哲哭的哽咽,他也不知道最后这段感情怎么会变成如今这样。
昏暗的房间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微光,一封辞退邮件在右下角不停地闪烁。
他望着两人毕业时拍的合照,张着失声的喉咙,尝试好久才发出声,“好,还有清予,对不起,希望你能忘了那句话。”
一直到电话挂断,沈清予最终还是没提那通女生打来的电话。
夜晚的玻璃映着女生无助的身影,她垂下头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全然没发现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紧紧笼罩着她。
她哭的伤心,可敏感的神经似乎察觉到周遭的异样。指尖胡乱抹去眼角泪水,她茫然抬眸朝忽然出现的身影望去。
晦暗的四周没开一盏灯,窗外微弱的光线渗进,依稀只能看清男人大致轮廓。
淡淡的清香越过消毒水涌入鼻息,她本能捂着胸口,悬着的心因刚刚惊吓仍不断加速。
“二叔。"她快速擦去眼泪,视线落在男人放在柜台上白色花束,呼出的嗓音仍带着哭腔:“您走路没有声音吗?”段聿憬轻笑,褪下外套挂在一旁衣架,“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沉浸到连开门声都没听到。”
他迈着长腿,步伐并不轻在女孩对面坐下,抬眸淡声问:“处理完了吗?”
轻飘飘的语气,就好似再问吃过早饭了没。借着月光,沈清予望着男人没什么情绪的脸庞,但仅一秒,她便移开视线再次望向窗外。
无论多伤心,她说话声音总是放的很轻,“您不是都听到了吗?”
段聿憬泰然自若地点头,没有一丝因偷听的尴尬。指腹玩弄着打火机,他又问:“之后呢?打算如何。”话题终究回到了这里。
望着窗外几近刺眼的霓虹灯,甚至连天上的月光都要掩盖。
想到什么,她起身朝病床旁走去。
四周实在太暗,她伸手想打开阅读灯,可受伤的手怎么也伸不直。
正当准备绕过另一边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阴影,紧接着她微弯的脊背上忽然覆上一层温热的触感,男人手臂越过她的视线。
“啪嗒”一声落下,头顶灯光亮起。
反应过来,沈清予紧抿着唇,正准备撤步褪去时,身后微妙的触感消失,耳边响起男人低沉清冽的嗓音。“是这个吗?”
“嗯。”
她点头应下,拉开抽屉在杂物中寻找着什么。最终,她是在枕头下面找到的银行卡。
泛白的指尖紧攥着一角,余光注意到身后男人身影,她无声吸了口气,转过身将手中银行卡递了过去。看清女孩递来的东西,段聿憬不由得笑了:“怎么,要包|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