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
错过了放学的高峰期,电玩城迎来旺客期。
大厅里一曲结束换了首节奏更快的热歌,李东拾眼尖扭过头,“西,你去哪里?”
暗蓝色调的大厅里不知道哪里发出一阵起哄的雀跃声,像在夜里招着人,抛开一切引人堕落下坠。
梁砚西漆黑的眼底没什么情绪,“回家。”
李东拾抱着一筐游戏币惊诧不已:“家里停电呢,这时候回去能做什么?”
梁砚西眯着眼,凌厉的五官匿在暗蓝的灯光里,不知道想到什么轻笑了声,低着头懒洋洋地开口:“回去逗猫。”
一头蓝的发过分张扬,又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南浔近日气温昼夜温差很大,白天好像在过热夏天,傍晚开始气温直线下降。
美玲棋牌室拖了几张桌子出来,清一色的麻将摆在桌上,邻里的大爷咬着根烟,积极地手洗麻将,眉宇间的得意似乎在说还没忘却看家本事。
乔美玲则是在门口支了个炭火炉子,铁壶摆在上面接受最原始的加热方式给客人沏茶,把院门口的路堵了个干净。
她远远见到梁砚西回来,笑着迎上来说着抱歉的话,“不好意思啊小梁,今天停电但是叔叔阿姨他们实在手痒,我就趁着天亮把桌子挪出来了。”
她说:“要不你从我们家天台那走?”
大家耳听八方,听着这边动静立马招呼,站起来挪开凳子腾了个空地儿,“小梁你放学啦,来,走这儿回去。”
梁砚西抬头,透过阳台看见一张皱着的脸。
晚间微风吹着树叶,绿意被阳光普照着抽芽,到了傍晚,外面仅剩下一些微弱的光线,乔希戴着耳塞,眉头拧着像心里憋了烦闷。
不知道是因为作业还是楼下的吵闹。
晚风吹着沙尘作响,梁砚西淡淡地收回视线嗯了声,穿过美玲棋牌室门口回到属于自己的小洋房。
夕阳将少年高大的影子拉得很长,五官戾气凌厉,像独行在这条巷子里的异类。
乔美玲撇了撇嘴巴,对着他的身影忍不住嘟囔:“这死小孩。”
夜色很快就降下来了,巷子里电力还没恢复,往街道办的电话响个不停,得来的是电路检查异常存在安全隐患。
电力恢复是不可能了。
小满超市的生意也因此迎来旺期,周爷爷疼爱自家孙子,给周满留了好几根蜡烛备用,任凭别人怎么说也不愿意卖。
巷子里有很多还在上学的学生,苦兮兮地用尽台灯存储电,看着其余还空着的题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还是周满想了个折中的办法,他把桌子拉到院里拼接起来,院里燃着蜡烛,烛火雀跃地照明一片区域,他发了朋友圈,邀请巷子里的小伙伴来写作业。
李东拾就是其中之一。
他是被家里人踹出去的,让他跟着周满好好学习。人还没到,哀嚎的消息全都发给了梁砚西。
最后他问:「西。」
李东拾是个帅哥:「你要不也来?陪陪兄弟我。」
Ares:「不去」
梁砚西拒绝得干脆。
李东拾是个帅哥:「作业都不写,你就不怕被老班骂!」
李东拾是个帅哥:「妈的,我要是有钱,我也想去捐几栋楼」
李东拾是个帅哥:「。」
夜色降临,小洋房的窗户打开着,梁砚西那张侵略感很强的脸正对着乔希的窗户,switch上还亮着光,偌大的电子设备被他丢到一边。
黑夜里他视线直白又强烈地注视着对面那扇模糊的破窗,存在感让人难以忽视。
乔希抬眸,一张冷脸没什么情绪地朝着他看过去。
爬山虎绕墙野蛮生长,又像这些天的夜晚,重复过无数次的画面。
美玲棋牌室门口彻底暗了下来,那几桌的牌友坚持到最后一刻也不约而同地散场。室外终于恢复安静。
台灯的储电也用完,乔希还剩下两套卷子没写。
她揉着酸涩的眼睛,从抽屉里掏出眼药水滴进去,趁着楼下清静找到乔美玲,“姑妈,家里有蜡烛么?”
乔美玲抓了把瓜子坐门口吹风,戴着有线耳机不知道和谁有说有笑地通着电话,听见乔希声音扭头,扯着嗓子冲楼梯上的她喊着:“没有。你去门口小店看看还有没有了,有的话买几根蜡烛放家里备用。”
豆腐渣工程的墙壁隔音效果很差,乔希才和乔美玲探讨着的问题,隔壁那个疯子的消息就如约而至。
清洌的嗓音沉寂在黑夜,他语气有些恶劣,“周满家蜡烛卖光了。”
少年坐在窗边,月光照在他的脸上,即使藏匿在暗处五官也仍旧优越,他吊儿郎当地举着手机按下录音键,又像是故意想看她窘迫:“但。”
他嗤笑了声,似乎正在等在这一刻,拖着腔调:“我这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