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辞的脸色骤然变得很是难看,不过很快便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强压下内心情绪,神色复杂的看了盛念念一眼,“那郡主……答应了吗?!”
盛念念点了点头,“我现在用着柳依依的身份,如若抗旨,太尉府必定受到牵连,所以不得不应下。”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真的与他成婚,无论能否唤回夜无渊的记忆,我都会想办法,在与他正式大婚之前离开乾阳皇宫。”
听到这话,沈溪辞紧绷的神色这才稍稍冷静下来,旋即又蹙眉道,“不过郡主,莫皓谦又是派人在芳华殿里找人,又是突然来这么一招!”
“属下在想,他是不是已经对您的身份有所怀疑了?!”
盛念念垂眸沉吟片刻,而后若有所思的开口,“其实最开始,我也曾这样怀疑过,但后来几次三番试探后,总觉得他应该还没有认出我。”
“毕竟现在乾阳和大楚正在激烈交战,他要是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早就将我抓起来,去威胁掣肘白玲珑和三哥,以换取乾阳大胜了。”
“又怎么可能还有闲情逸致要娶我?!”
沈溪辞认真听着她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眸底的神色却愈发凝重复杂。
郡主或许根本不了解莫皓谦。
不过他与他相识数十载,此前在孟陬更是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对他的脾性还是略知一二的。
虽然他长相轻浮,但骨子里和他,和夜无渊其实是同一类人。
只要认定了一个人,便绝不会放手,其他莺莺燕燕更是过眼云烟,瞧都不会再瞧上一眼。
这样的男人突然就愿意与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奉旨成婚。
怎么想都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他已经认出来,她就是他认定的那个人……
“溪辞,你怎么了?”见他失神,盛念念忍不住轻声唤了句。
沈溪辞收回心思,压下心中纷乱的情绪,冲她淡淡一笑,“没什么,就是有些担心罢了!”
“不论莫皓谦他有没有认出郡主的身份,当务之急,我们得提前把后路想好,以免到时候出现任何意外。”
“嗯,我明白!”
盛念念赞同的微微颔首,“这也是我来的目的,我以为现在……”
就这样,两人在宫里紧锣密鼓的开始筹谋。
与此同时,宫外不远处的一间酒肆里,叶琼羽心神不宁坐在包厢里喝酒,时不时看向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良久,那人始终没有现身。
她心情无比烦躁,很是不悦的朝着旁边的贴身护卫忿忿道,“你不是说他们几个是个中精锐高手,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吗?怎么去了这么久,都还没有消息?!”
护卫被吓得不轻,心惊胆颤的跪伏到地上,“回公主,这次派出去的刺客的确我们手上,武功最厉害的那几个,您稍安勿躁,再等等……”
“等你个头!!”
他话未说完,叶琼羽直接抄起酒壶,一把砸在他脑袋上,“那些人若今晚除不掉叶兰舟,你就等着我给你收尸!”
说完,她便怒气汹汹走了出去,心烦意乱坐上了回公主府的马车。
上次她给叶予安举办践行宴,意图毁了他与祝无双的婚事,削弱他势力的计划失败后,夜璟澜便一直在她耳边催促。
让她赶紧再想其他办法,彻底了结这个心腹大患。
于是她便将主意打到了叶兰舟头上。
毕竟他是宫里最为拥护叶予安的人,除掉这个最大助力,太子之位自然而然怎么都轮不到他的头上。
可是不曾想这次计划依旧不怎么顺利。
“真是该死!”
想着这些天来遇到的晦气事,叶琼羽忍不住低声怒骂了一句,马车刚好也在这时候停在了公主府的门口。
她心情不悦的掀帘下了马车,本以为下人们会像往常一样,热情的上前迎接,不曾想今晚的公主府门口却一片空空荡荡。
她愈发气急败坏,忍不住厉声怒斥道,“人呢?!都死哪里去了?!大半夜连个看门的都没有!看本公主不打死你们这些偷懒的下人……”
她一边吼,一边怒气汹汹抬脚踹开了大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震惊的瞪大双眼,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凄惨如霜的月色下,奢华气派的公主府俨然成了乱葬岗。
院内横七竖八到处都躺着尸体,或缺胳膊少腿,或被人掏心挖肺,死状凄厉可怖,整个府内都充斥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道。
饶是蛮横泼辣如叶琼羽,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的脸色惨白,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她强忍着想吐的冲动,跨过一具具尸体,咆哮着大喊,“夜璟澜,你在哪儿?!给本公主滚出来!”
“本公主不过离开一会儿功夫,怎么府上的人全都死了,你这个废物到底是怎么办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