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四个月,从夏初到夏末,熬死了夏蝉短暂的一生,她都没能把他的痕迹从她身体里擦除。
现在想起,仍感觉有痒意从深处丝丝缕缕地渗出,黏黏腻腻,胆战心惊。
车子抵达ONE9 CLUB,他们下车。
这家夜店采取会员制,门口停一溜豪车,闪烁霓虹刷亮一个个价格不菲的车标,空气里都是纸醉金迷的味道。
“又是那辆大G。”陆泽瑞一眼便认出那台车。
云静漪轻飘飘地掠一眼,驾驶座早已没人。
穿过昏暗的通道,刚掀开PVC软门帘,就被烟酒香水混合的浑浊气味冲到,鼓噪抓耳的电子音乐轰炸耳朵,镭射灯扫过一具具摇头晃脑的身体,依稀可见空气雾蒙蒙的,像升天,或是坠入不见天日的地狱。
还没找到卡座,云静漪就先在舞池外面一圈看到他。
席巍这人,真的很好找。
人群中,最帅、最吸睛、最带感的那个就是。
他半个肩背都懒散地靠在墙边,一米八八的个子,宽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腿很长,随便套件T恤牛仔裤,都像世界名模拍海报。
当然,云静漪更喜欢看他不穿的样子,刻画分明的肌理线条,是任何高奢都无法比拟的顶级时尚单品。
身旁有人同他说话,他漫不经心地听,偶尔将香烟凑到唇边吸一口,呼出的烟雾散在半空,红光危险闪动,照着一张吊人胃口的英俊脸庞。
眼底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像不知不觉醉人的鸡尾酒,后劲很大,轻易上头。
陆泽瑞显然也看到他们了,拉着云静漪过去跟人打招呼。
电子音乐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安静,使她凑巧听清席巍那把磁沉声嗓:
“怎么没说她也来……你知道我烦她。”
烦谁?
旁人是怎么回他的,云静漪不知道,台上DJ在说话,聒噪的音乐再次响,掩盖掉好多藏在黑暗中的声音。
离得近了,他们也注意到她和陆泽瑞。
“嗨,寿星公!”陆泽瑞同牧九说话,两人碰了碰拳头。
云静漪抬眼,视线猝然和席巍撞上。
时隔四个月的第一次对视,前者澄澈柔和,后者深沉如渊。
四个月前缠绵苟且的渴欲和疯狂,此时褪得干干净净。
之后是很老套的介绍环节——
“这我女朋友,云静漪。”
“这我哥们儿,席巍。”
陆泽瑞认真打量席巍,好奇他怎么能这么有能耐,年纪轻轻开大G。
牧九对着云静漪那张漂亮脸蛋,思索片刻,问:“你以前是不是世宜一中的?我好像见过你。”
“是。”云静漪毫不避讳地承认。
牧九点点头,没等多问,一个男生提议到卡座坐着慢慢聊,陆泽瑞附和说好。
他们一行人,就这么转移了聊天阵地。
甚至,陆泽瑞都没发现,她没跟过去。
席巍也没动,灰白烟雾狎昵地缠着他长指,徐徐袅袅向上缭绕。
昏暗吵闹中,云静漪润泽饱满的红唇翕动:“伸手。”
他一双深情眼熠熠灼灼,倒映她乖巧面容,半晌,眉毛抬了抬,左手伸向她。
她垂眼,模样认真,一手托着他的手,一手从裤兜摸出那个小方块,不轻不重地放到他掌心,再推着他骨节分明的指,珍重万分地让他合拢手掌。
“见面礼。”她说。
还以为是什么,竟搞得如此隆重。
发现是一枚未开封的套子时,席巍差点没气笑:
“这就是,阿姨千叮万嘱,让你拿给我的东西?”
“……我没想到真会碰见你。”
尽管上帝暗示得那么明显,今天所有事情的走向,最终都与他有关。
云静漪伸手去拉他右手腕,让他掌心放到她平整柔软的腹部,那里没有衣物遮挡,触感又滑又凉。
他指间香烟仍在烧,被薄唇含过的烟嘴擦着她肌肤,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痒,她呼吸微微有点乱了。
“我允许你和它做最后的告别仪式,”她说,“在被我男友发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