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婉回眸,她坐到一张纸上,很轻。
忽然外面雷声阵阵,瓢泼大雨,打在砖瓦上。
窗户“砰”地一下炸开了,叶酝被吵醒,窸窸窣窣地爬起来,走到门口,要进来:“娘子,你睡了吗?我进来关窗。”
凌云婉咬紧牙关,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去。
“别,别进来……”
“不用,关了。”
叶酝觉得奇怪,她挠了挠头,“那娘子你记得关窗,吹一晚上会生病的。”
“嗯。”
叶酝走远了,外面只剩下了风雨飘摇的声音。
卫琅抬眸,看向面色潮红的凌云婉,目光被她额角的桃花胎记吸引,衬得更粉了。
和桃子是一样的颜色。
他看着她的面容,手指的动作顿下来,眼睛有些愣神。
陆茗,和她长得模样相似。
可是,性子却完全不同。
陆茗有时娇纵,却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像是小孩子哭闹,要糖吃一样,可本质上看,是讨好,是谄媚,是生怕他会不要了她。
凌云婉白日的时候,也是如此的。
她乖巧听话,没有二心。
可每每到了夜里,在这种事情上,卫琅会看到不一样的她。
极致反差。
而这种反差或许连凌云婉自己都不曾察觉。
她享受,放纵。
似有什么苦闷藏在心里,要靠此来发泄。
而他就像她在死亡边境里,抓住的一个救命稻草,要拽紧,才不会跌落到谷底。
他莫名地喜欢这种感觉。
似是被掌控,却又掌控对方。
“去关窗。”
“冷。”
少女蜷在一起,冷得发抖。
卫琅偏生抱她到窗口上,冷雨从窗外打进来,落向她的后背。
凌云婉下意识地扑到卫琅怀里。
她怕冷。
卫琅原本带着邪恶,想玩游戏的心情瞬间跌下去,浑身跟着颤,他将窗户关上。
屋里的气温腾升,与室外的湿冷形成鲜明的对比,烛火摇曳间,凳子吱呀吱呀地响。
卫琅原想为她疗伤,却血脉喷张。
难以忍受。
凌云婉夾人夾的生疼。
他眼底有泪。
掉下来。
她看见他脸上的泪,抬手,抹去,而后点在他鼻尖上,身体颤着,凑上去吻。
“阿兄,我好喜欢你。”
卫琅眼皮突突跳,有什么在一瞬间炸开一般。
他能区分得清楚,她不是陆茗。
可是,他无缘无故地喜欢。
喜欢她的身体。
“你喜欢本小公爷什么?”
他出声问,凌云婉抬手,轻轻捂住他的嘴巴,看着他眼底的湿润,忍不住笑,他怎么哭了呢?
她还从未见过他哭。
“嘘。”
“我喜欢啊……”
“我喜欢你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巴。”
“还喜欢什么?”
凌云婉摇头,没了。
没有再让她喜欢的了。
-
一场春雨洗礼,浇过万木,茁壮成长,扎根在土地里,任天地动摇,也拔不出来。
第二日清晨,叶酝起身第一件事便是检查凌云婉屋子里的窗是否关上,看见窗子关上了,她放心下来。
“娘子,你起了么?”
凌云婉掀了掀沉重的眼皮,爬起来,“醒了。”
“吱呀。”
门扉一响,叶酝从门外进来,凌云婉吩咐她:“熬一碗药进来。”
“小公爷他又……”
凌云婉神色淡淡,叶酝没继续说下去,她昨夜看见卫琅带了书来,以为他无心此事,只安睡一晚的。
她退下去,常嬷嬷便进来了。
“大娘子,您今日收拾妥帖,入宫罢。”
“入宫?”
凌云婉蹙眉,而后便听见常嬷嬷说:“是太后娘娘,她想要再见见您。”
“嗯。”
说罢,常嬷嬷喜滋滋道:“小公爷近来的兴致越来越高了,来院子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当真是好事一件。”
凌云婉讽刺地笑了声。
原本她以为陆茗在卫琅心底有多重,如今看来,不过是欲/望使然,驱使着他来罢了。
男子初尝情/事,体会到了乐子,自然就放不下。与她是何人无关。
“大娘子也要抓点紧才是。”
凌云婉应声说是。
而后起身梳洗,进宫觐见太后。
她出府之时,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