孱弱。一双丹凤眼天生上扬,像神鸟傲慢,而她常低垂着,看不出情绪。
凌云婉来之前,身旁的嬷嬷与她议起:“长公主,大娘子她为人温婉恭顺,您吩咐下去的事,她无有不满,皆是一一照做。老奴来看,是挑不出错处的。”
“可是,太过逆来顺受了些……”
长公主拧着手上的佛珠,担忧道。
换成寻常女子,替自己的继妹嫁来,夫君又心悦她人,定是不痛快。
可她……
却全无责怪与怨恨。
“许是生母去的早的缘故,故而养成这般性子,委曲求全。”
“既如此,莫要让旁人苛待了去,嫁进我国公府的人,自要护着。”
长公主长叹了声,不由地又想起自家那位小公爷,不论她如何教导,都是那样的古怪脾性。
说一不二,唯我独尊。
她正想着,门外便有小厮进来。
“长公主,小公爷,他回来了!”
原是戌时到的,如今提早了时辰,太阳方落山,夜色渐浓。
凌云婉与长公主一起从府中移步,站在府门前等。
长公主方想起了什么,忙叫人去将凌云婉房中的香点上。
等那嬷嬷折回来时,在她耳旁说了什么。
凌云婉不动声色地看过去,收回视线时,便见一人锦衣华袍,玉冠束带,骑着红色棕马,自人群簇拥中来。
自大婚那夜一见,再未见过。
凌云婉看向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原本平静的胸腔忽然跳动起来。
“阿兄……”
“阿婉?”
似是听见了凌云婉的低吟,长公主瞧她看去,见她双眸微红,心中诧异。
细又想来她的往事,终归是觉得有些委屈 。
如今红了眼,才是真情流露。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经历这些,故作了这些时日的镇定,必是很艰难。
如此一想,长公主便安抚她:“阿琅并非外界传言那般可怖,你不必惧怕他。”
“是。”
凌云婉意识到自己失态,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他停在府门前,身上的软甲卸下。
“母亲。”
“你父亲进宫还未回来,我与阿婉一道出来接你。”
说罢,长公主将眼神递去给凌云婉,她低眉倒:“夫君。”
听见这声夫君,卫琅讥笑地抬眼看了去。
打量着她的衣裳,还有装扮。
厌恶的情绪藏在眼底,翻涌无常。
长公主将这一幕尽数看在眼里,她说:“既回来了,便与阿婉一道回去罢。我也乏了,便不陪你们了。”
长公主离开,场面上只剩下了凌云婉与卫琅。
凌云婉递过话去,“我让厨房备好了夫君的饭菜。”
“嗯。”
卫琅随她一道回去,女子走在他身旁,一路沉默,不曾多话。二人走进屋中时,桌上,已布好了饭菜。
凌云婉随他一起坐下,在他对面。
卫琅抬眸看着凌云婉那张脸,眼眸微动。
“可有酒?”
“有。”
凌云婉朝着叶灵道:“让人送酒进来。”
“是。”
叶灵去找了酒,折回来时,凌云婉与她道:“你们先下去罢。”
房门被阖上,屋中的香味混杂着酒香浓郁。
凌云婉低眉,主动起身为他倒酒,额角的发丝垂落下来。
卫琅一言不发,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水下肚,凌云婉看着昏黄灯光下,他的脸。
如雕刻一般的俊朗,丰容。
鼻尖那点痣直勾着她。
怎连这痣的位置都长得一样?
凌云婉克制自己想要触碰他的手。
眼眶有些泛酸。
而当她手方收回去的时候,他的手搭上她的手腕,那是不同于平日的冷淡和讥讽的神情,而是满眼的柔情蜜意。
一如当年他看她时。
她一个失神,跌落到他怀里。整个人都被拥起来,他的脸埋下去,长臂勾着她的腰,像是要把她一整个揉进去一般。
不舍,眷恋。
凌云婉想起当年他们分开之时,他也是这般不舍地抱着她,而后道:“我一定会回来找你,娶你为妻。”
可后来,她等来的,是他的死讯。
他再也没回来。
可当她低头,看见眼前人的时候,心中的思念似是得到了慰籍,他好像回来了。
卫琅抬眸,对上她的眉眼。
长臂上移,扣在她后脑勺上,然后吻上去。
两道呼吸相互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