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顾晚茵将炒好的菜脯炒蛋盛出来,端到外头的餐桌上,便只拿了自己一人的碗筷,坐到餐桌前吃起来。
“吃上了?”男人缓缓走近,声音里隐隐透着无奈。
眼角余光里,白衬衫的衣摆就在顾晚茵的手肘旁边,她斜了一眼,强装作没看见,礼貌地“嗯”了一声,没有多余的话。
她原想着,好歹舒言清得同她主动解释,那封信的寄件人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然而,他倒好,什么也没说,径自去厨房拿出碗筷,坐她对面吃上了。
一边吃着,还一遍夸赞她厨艺好,偏就是不主动提及信件的事情。
顾晚茵心里不是滋味,可看舒言清跟没事人一样坦坦荡荡的,也自我反省是不是她太过疑神疑鬼了。
吃过早饭后,舒言清负责收拾餐桌。
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水声,顾晚茵在大厅里来回踱步,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过去搭理一下他。
走过去时,不经意地瞥见搁在边柜面上的那封信件,她心里头再次不舒服起来。
暗忖片刻,她索性过去拿起,靠到厨房门框边上,大大方方地催道:“你这信还不看么?”
“我瞧着方才那陈桂仪还挺紧
张这封信的,你怎么随手搁到柜子上?万一弄脏了,不见了,回头她又要找我算账喏。”
闻言,舒言清施施然地将水池子里洗干净的碗碟放到一边,扭头看向门口。
乌如墨玉的狭眸晦暗不明地凝着她,削薄菱唇似笑非笑地向上勾起极小的弧度,本就好看温润的一张俊脸,愣是显出点邪肆。
顾晚茵被他瞧得心跳节奏都乱了,忙别开视线,“我给你放回原位,你一会儿别忘了看。”
她甩甩捏在手里的信,说着就要放回去。
“又吃味了?”
舒言清不知何时到了她跟前,长臂伸出握住她放信的手。
没等她反应,就被他搂着转了个弯,由着他从身后搂着自己。
男人眼里的光明灭不定,如不见底的漩涡,顾晚茵不敢深瞧,斜睨向已经被他拿去的信。
先前她没仔细瞧,这会儿才发现信封上的寄件人一栏,在人名后面竟画了朵小花,而写着舒言清名字的下标处,则画了个小小的山。
无论的花还是山,都不容易让人看清,这样浪漫的小心思,很难不让人怀疑舒言清跟那姑娘私下是不是有什么旖旎暧昧的交情。
思及此,顾晚茵是半分好
心情都无了。
舒言清并未注意到怀里妻子的异常,垂首在她满是馨香的脖颈流连了一阵,才拆开信封。
他拆信封时的动作很是随意,许是浆糊蘸多了,撕开粘合处时,竟一下也把底下写着收件人一栏的位置一并撕裂开。
顾晚茵:“……”
“你就不能小心点撕?把人写的字都给撕没了。”她小声嘟囔,有意地暗示。
舒言清挑着眉,似乎不解,“撕的是信封,信的内容能看就成。”
“要一块看么?”他说着,又将那已经撕开的信封随意抓成一团,准备丢去垃圾篓里。
顾晚茵忽地灵光一闪,忙抓住他的手,将那已经不成样的信封摊平、叠起。
见她紧张,舒言清狐疑:“怎么了?”
“集邮,行么?”顾晚茵指了指上面盖有邮戳的邮票,有些敷衍地应声,“快读你的信,万一人家有急事呢!”
她将叠好的信封装进裤兜里,抬抬下巴催促舒言清看信。
舒言清虽觉得她集邮很是出奇,但终究没问什么,搂着人坐下看信。
他坐着,双手从后面环抱顾晚茵,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这姿势难免旖旎,稍一动,便容易碰到不好碰的
地方。
偏偏他看信不是默读,而低声地读出来,下巴抵在她的肩胛上,读信时微微动着,伴随似有若无的呼吸拂过她本就容易敏感的耳畔。
不过须臾,两只小巧莹润的耳廓便红透了。
连着脖子上的皮肤,都泛起淡淡的绯红。
顾晚茵心神被扰得凌乱,根本无暇听他在耳边读的什么,只能自己盯着那信上的内容。
从最开始极简短的寒暄招呼过后,对方洋洋洒洒写了不少关于发展糖厂的新出路问题,以及要怎么创新糖厂出产的产品。
单单是糖厂的事,就足足用了一张半的信纸。
舒言清读信的速度起初还很慢,翻页后却默默加快了速度。
顾晚茵有些看不及,略略挪动一下身子,偏头看完上一页最后两行之后才坐正。
“咳。”正读信的男人忽然声音沙哑地轻咳,目光幽幽地斜睨怀里的女人。
耳边忽然安静,顾晚茵怀疑地侧头,恰恰对上男人幽暗灼灼的视线,顿时面上发烫。
“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