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灰蒙天色,透着丝丝凉意,再配上那歇斯底里的哭嚎声,实在太瘆人。
顾晚茵坐起身,想要出去看看是谁在哭嚎,却被身边的人按住。
“天还没亮,再睡会儿。”
“你就不好奇外面怎么回事?”
她大惑不解,见舒言清神色清朗,像是已经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似地,便眼里转了转,又问:“你知道那是谁?”
昏暗的光线里,那双桃花眼晶莹透亮,明晃晃地露出她对外面的好奇,舒言清瞧着心口痒。
他移开视线,“那是厂长太太的亲妹妹。”
“听说在外面受了刺激,前两年回来得了臆想症,就让家里人看在屋里,偶尔犯病时就会像今晚这样大喊大叫的。”
“非说自己才是厂长太太,说是亲姐把她的老公抢走了,她得抢回去才能让一切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总之旁人传得听玄乎的。”
闻言,顾晚茵震愕不已,隐隐有些奇怪的感觉。
“她的家里人没想着把她送去治病?”
“应该是治过,具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舒言清思索片刻,“这是厂长家里的事情,外人不好多问。”
“你听听就算了,以后也不要去打听。”
顾晚茵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
身为糖厂的厂长,家里有亲戚犯了疯病,确实不是什么有脸的事,再让人说三道四,还特别丢面子。
她也无意要八卦旁人的家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完关于那女人说过的话,心里头有些发毛。
窗外淡薄的月光透过帘子的缝隙钻进来,虚虚地洒在她紧皱着的眉头上。
许是她无意中表现出了对那位厂长小姨子的好奇,舒言清忽然将她往下扯,带着几分严肃的语气,说:“收起你那些好奇心。”
“我听人说,那人一旦发起疯病来,是会对旁人动手的。”
“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指定打不过人。”他说着,作势捏了捏她纤细的手腕。
顾晚茵反手要抽出,被他紧紧地锢住,抬眼看到他眼里的戏谑,便知他在笑话自己力气小。
霎时间,她内里的好胜心被挑起,扑过去要较力道。
两人在床上笑想闹了一阵,终是睡了回去,外头那凄厉的嚎啕哭声也逐渐收去。
第二天一早,顾晚茵被窗外断断续续的动静吵醒。
她坐起身,掀开帘子一角往外瞧。
他们的房间窗户外对着的是上山的其中一条
必经路,隔着段距离,顾晚茵隐约能看到几个身影在往山上去。
她看得并不十分清楚,路旁的树木遮住那些人大半轮廓,只能依稀辨出前面的几个人拖着后面一个年轻女人往山上走。
正当她狐疑着要放下帘子时,那帮人后头又跟了一个女人,顾晚茵微微眯眸,依稀辨出那道身影像是厂长太太。
眼看那些人上山,她连忙趿着鞋子出门,想要追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可等她匆忙下楼绕到屋后的路口时,原来窗户外对着的位置早没了那几人的身影。
她站在路口片刻,想着还没醒来的舒言清,便折返回去。
然而,刚上到楼道,就被突然出现的吴惠芳挡住上楼的路。
“早。”看在对方是赵大姐的侄女的份上,顾晚茵主动冲她礼貌招呼。
吴惠芳沉着脸,眼里的敌意明显得生怕人看不出。
“你一大早怎么从外面回来了?”她语气不善地质问,充满鄙夷的视线在顾晚茵身上自下而上地来回打量,仿佛她身上有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顾晚茵不失礼貌地抿唇微笑,往旁边站上两级台阶,与吴惠芳站在同一级阶梯,才施施然地回:“我那是赶
耗子呢。”
“惠芳妹子起得挺早。”
“我不是起得早,我是睡不着。”吴惠芳并不在意她的回答,盯着顾晚茵的视线直勾勾的,张嘴又要说什么时,忽而瞥见顾晚茵衣领下的几点梅红,顿时双目通红地瞪圆。
“你、你们……”她倒抽气,手臂哆嗦地抬起指着顾晚茵,震惊错愕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那双通红的眼睛里迸射着满怀怒意的火光,脸也跟着涨红,且扭曲着。
顾晚茵还没反应过来她怎么回事,就被吴惠芳忽然扑过来扯住她衣领的动作给吓到。
她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后背撞到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紧接着,领口被扯开。
她连忙抓住吴惠芳的手,一把甩开,皱着眉把人推开后,连着上了好几级台阶避开对方。
吴惠芳没有跟上去,而是两眼泪汪汪地往瞪着她,压着音量控诉道:“你凭什么!你不就是一个村姑而已! 凭什么你能嫁给舒言清,我就不能?!”
“嫁也就嫁了,你怎么可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