岔下来,施致远压根没来得及去问施元夕。
而大部分的有心人,只是知道施元夕那把火铳很厉害,具体到了什么程度,是不太清楚的。
动心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那可是火铳,目前大梁最强大的武器之一。甚至连谢郁维都动了心思。
可他这边,反而是最不好向施元夕开口的。就这么耽搁了几日,便让方运得了先。
且还因为他先一步到了施元夕的跟前,直接逼得施元夕开口说了要把东西送给太后。
方运掌着京畿营,京畿营属于魏家麾下,此事朝中谁人不清楚?
只无数反应过来的人,均在背后骂那方运奸诈,竟是在这么多人面前开的口,闹得京里上下许多人都知道了。施元夕直接搬出了太后,其他人反倒是不好动手了。魏昌宏现在正在气头上,正愁着找不到发泄的,这个时候凑上去抢图纸,就是在跟整个魏家过不去。魏昌宏刚丧了子,暴怒之下会做出些什么事,这就是许多人难以预料的了。
而且施元夕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
当日她说要献给太后,方运反应过来,问她何时。她说:“最好是明日,快的话,今晚也行。”好一个今晚也行。
她这是要赶在了大部分人还在犹豫,不敢妄动前,直接把东西交出去。
这东西在她的手里,价值连城,可一旦她先一步交给了别的人,尤其是魏家,这东西的价值便会直线下降。就如同施元夕所说,政客眼里,厉害的技术强大的武器,都是需要垄断的。
就这东西我有是最好,但更好的是对手没有,最差的一种,也要我没有,你也没有,这样才算得上是公平。谁知道她会直接将东西送了出去,速度还这么快,叫旁人是有心阻拦,都不太来得及。
因为施元夕的话一说出口,傍晚时分,太后的懿旨就直接到了国子监的门口。
她从国子监内离开,直接就坐上了宫里派出去的马车。马车前还有京畿营的军队开道,谁人胆敢阻拦?那些有心之人,只能够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施元夕人进了皇宫中。
相隔不过半个多月,就再次来了宫中。
施元夕这次比起之前更加从容。
她只轻抬步,跟在了魏太后派来的宫人身后,身侧还跟着方运。
一路上除了几个宫人外,什么人都没碰到,直接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魏太后的慈宁宫。
除夕夜来宫中时,施元夕只去了太极殿,并没能踏足其他宫殿。
等到今日进了这慈宁宫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做别有洞天。
太极殿作为皇帝待客的宫殿,其辉煌奢靡程度已经非常令人咂舌,这魏太后自己一人所住的慈宁宫,更是当仁不让。
从入殿开始,脚底下踩的都是白玉,玉砖上又铺着猩红色的长绒地毯。
抬眼再看宫内,更是处处透着极致的奢靡。那宫外千金才得一尺的蜀锦,到得这慈宁宫中,竞不过就是一块铺桌子的桌布。
桌上放着的每一件东西,都堪比施元夕在现代看的国宝级文物。
而这些,只是太后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的小玩意罢了。施元夕看了几眼后,便垂了眼眸。
恰逢魏太后被人扶着进了殿内。
她这些时日面上难得带了几分憔悴,魏青行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对这个侄儿向来宠溺,魏青行就这么死了,她心头也格外不好受。
入殿看见了施元夕后,这位除夕夜看着高高在上的魏太后,面上倒是多了几分和善。
“学生施元夕,见过太后娘娘。”
“不必多礼。"魏太后轻抬手,便有伶俐的宫人给她送来了一把漆着红漆的圈椅。
施元夕眼眸微动,红色圈椅,这一向是在皇帝面前尤为得宠的臣子才能有的待遇。
看来,魏家此番对她是尤其的满意。
她面上却显露出来几分惶恐,忙道:“学生不敢僭越。”
太后闻言,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
正月都没过,京里还透着一股寒意。
太后这宫里倒是花团锦簇。
她面前的瓷瓶里,插着几朵娇艳的花儿,她用手抚弄着那花儿的花瓣,漫不经心地道:“哀家听说过你。”整个魏家,对施元夕最熟悉的人就是魏青染。太后是听谁说的,就不言而喻了。
施元夕目光落在了她留得修长,和魏青染一样,染着鲜红色凤仙花汁的指甲上,神色不变,只道:“学生此前是跟魏小姐有些矛盾。”
魏太后微顿,随后颇为有趣地看向她:“你倒是直白。”
若旁人似她这般,到了太后的面前,少不得要辩解几句,她却直截了当地就说有矛盾。
“从前那些,都不过是些个小事,便不必再提了。“魏太后终是正眼看向了她:“哀家听方运说,你有东西想要献给哀家?″
“是。"施元夕将随身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