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嘴角,眼底满是笑意。
再瞥眼身旁的孩子她娘,半月多不见,她脸蛋瘦了许多,没有怀孕时那么丰润了,腰肢也变得纤细如初,若不是胸口那两团束得紧紧的浑圆之处,不知道还以为她仍是个未出阁的少女。
谢瞻皱了下眉,又想,不行,还是胖点好,身上有肉,摸着也软乎舒服……
沈棠宁和他说着话,不知道他眼睛总在瞟什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她耐着性子和他解释了几句,他竟还要用他那张下巴满是胡茬的脸去蹭女儿娇嫩的肌肤。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一只藕臂及时地横在了他的面前,谢瞻终于记得掀起眼皮,眼前的人儿正用一种生气的目光看着他,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那双妩媚的杏眼里倒映出的他的影子。谢瞻发了回愣,回过神的时候,沈棠宁已经从他怀里将女儿抱回了小床上。
沈棠宁想提临走前他没写完的和离书那事,看谢瞻在吃饭,便寻思等他吃完饭再说,结果谢瞻慢吞吞地用膳,足用了半个时辰。
“不早了,睡吧。"饭毕,他说道。
“你别走,我有事和你说!”
沈棠宁拉住他,生怕他一转身又撂下她跑了。“何事?”
这才过去多久,和离这么重要的事情他都能忘了?!“和离书,新婚之夜我便与你约定好的,生下孩子后我们就和离。"沈棠宁提醒他道。
“我还当什么事。”
谢瞻“唔”了一声,坐回去道:“你倒是急得很。”语调听起来有点儿阴阳怪气。
“这些时日我想了想,和离一事。”
余光瞥见沈棠宁紧张地看着他,谢瞻缓缓说道:“我答应与你和离,但…现在不是时候。”
“什么?什么不是时候?”沈棠宁万分不解。谢瞻看向摇床中沉睡的女儿。
“我知你急着与我和离,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倘若我问你,你我成婚半载,生下孩子不满百日便和离,你以为世人会如何议论你我这桩婚事?”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团儿,我可以不在意世人流言,你也可以不在乎,可是我们的孩子呢?她刚出生你便抛弃了她,将来旁人会嘲笑她是个没娘要的孩子!”
沈棠宁心神一震,下意识地否认道:“不是的!我不是抛弃她,我日后还是会常常回来看她的……两人刚成婚时,不明真相的人私下揣测沈棠宁与谢瞻婚前早有首尾,以至珠胎暗结,话说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女方大了肚子,想攀附高门,这才找上门来,百般胁迫,最终得偿所愿,奉子成婚。
待生下孩子后两人又迅速和离,这桩婚事无疑就成了一桩笑话。
京都城中自是不乏这样的例子,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且不说女子往后婚嫁和男方的仕途如何,尤其对于无辜的孩子而言,等她慢慢长大懂事,一旦从旁人口中知晓这一切,更是受了无妄之灾。
谢瞻见她脸色发白,便又缓和了语气道:“你也莫要太过担心,我只想与你说清楚了利弊。从小到大,我便一直怨恨我娘,为何她是我的亲生母亲,却始终对我不冷不热,后来我才想明白,我娘嫁给我爹,不过是出于联姻的需要,两人之间没有丝毫的情意,所以就连对我这个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都难以生出慈爱之心。”“亲生母亲尚且如此,何况继母?夫人是我的姨母,她从小看我长大,心地宽容良善,方将我视如己出,若我和离再娶,却不敢保证再娶个什么样的女人,毕竞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若真一心为了圆姐儿筹谋,不如亲自给她找个疼爱她的继母。”
“届时时日一长,我还可在和离书上写你我性情不同,不能相容,如此一来你我便并非是因为孩子而成婚。何况圆姐儿这样小,如今还离不得你,等你顺利找到可堪照料圆姐儿的继母,我自会与你和离,绝不耽误你。”这些话,听着还是蛮有道理的。
沈棠宁有些踟蹰。
谢瞻接着看向了怀中的女儿。
女儿啊女儿,爹爹暂且要对不住你了。
圆姐儿哪里知晓爹爹的坏心思,睡得正是香甜。忽地腰侧一股痛,当即把孩子给疼醒了,哇哇大哭起来。沈棠宁只当这孩子与她心有灵犀,竟能听懂她与她父亲在商议和离之事,慌忙从他怀里抱回女儿,哽咽着道:“好好,我应你,都应你……我哪里舍得她,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母女两人脸颊贴着脸颊,难受得泪水簌簌滚落。谢瞻十分适时地上前将母女两人搂进了宽敞温暖的怀抱里。
沈棠宁在他怀里难过得哭了好一会儿,回过神后忙抹了面上的泪推开他,哄着哭得更为委屈的圆姐儿。难得谢瞻考虑的这般周全,倒显得她过于冷血了。其实她是一心记挂着新婚之夜的承诺,担心谢瞻赶她走,才想着长痛不如短痛。
既然如今谢瞻改了主意,她也想在这段最后的时间里,为女儿寻一位如王氏那般善良大度的继母。横竖想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