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到床上。而门外,谢瞻听到沈棠宁一道尖细的大哭声后便再没了声息,心猛地一跳,推开门便冲了进去。屋里的人都欢喜地围着那初生的小婴儿,为她洗去身上污秽,包上襁褓。
锦书正抱着孩子喜极而泣,忙到沈棠宁身边给她看,“姑娘,你看咱们小娘子生得多好看,圆圆的脸蛋儿,葡萄似的眼睛像你!”
”……”
沈棠宁偏过头,瞧见那孩子胖胖小小,皮肤皱皱红红,一双眼睛却果真亮闪闪地看着她。
这便是她千辛万苦生下的女儿阿……
沈棠宁望着女儿,微微地笑了。
看见沈棠宁嘴角带笑,娇妻幼儿母女平安,谢瞻脑中那根紧绷了几乎一整日的弦总算松了下来,眼底也禁不住浮上一抹笑意。他也悄悄走了进去。
“姑娘,姑娘你看她的小手好小”
锦书惊喜地捏着小婴儿柔软的小手,话音未落,谢瞻走到她面前,用眼神示意她禁声出去。
锦书连忙住嘴,这才发现周围人不知何时都退了个干净,床上的主子早已紧闭双眸,歪着头疲倦地睡了过去。盼了这么久儿媳妇却生了个女儿,谢璁很是失望。王氏却没多想,谢瞻是谢璁的长子,毕竟是第一个孙子辈的孩子,还是个惹人怜爱的女娃娃,王氏稀罕极了,脸上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悦,抱着孩子逗个不停。谢璁听着小女娃"咯咯”的嘤唔声,也忍不住探过头去凑趣,两人商量着要给小孙女起什么名字。沈棠宁睡了一整天,一直睡到第二日一早。她刚怀孕时郭氏就对她说,王氏和谢璁肯定喜欢孙子,给她弄了不少符水喝,说喝了符水能生儿子,以后这孩子当上世子,除非她犯下大错,否则世子夫人的地位将再无人能撼动。
沈棠宁不想继续做谢瞻的世子夫人,她只担心心王氏会对她失望。
不过瞧着王氏对小姑娘喜欢得紧,一会儿拿着小拨浪鼓逗着她笑,一会儿把两个奶娘叫进来事无巨细地叮嘱,一会儿又说怕自己忘了要交代的事情,催促锦书去找纸笔列个单子记下来。
沈棠宁静静躺在床上,锦书抱着四姐儿,坐在床边逗弄孩子。
小姑娘排行第四,没有名字时便暂且叫着四姐儿。谢瞻在窗边站着。
沈棠宁没有抱四姐儿,锦书把孩子放到摇篮里,在一旁说话,她就靠在大迎枕上,直过了好一会儿,她昏沉地再次睡了过去。
谢瞻轻声走了进来,看见男主人,锦书识趣地退了下去。
谢瞻走到摇床边,四姐儿正旁若无人地含着自己的小小手指玩耍,口中吧唧吧唧不知在回味什么,一副天真可爱,无忧无虑的模样,殊不知她娘早就怀了要抛弃她的心思。
谢瞻心里闷闷的,默然看着女儿。看见生人,四姐儿就咿咿呜呜地叫了起来。
“呜,呜!”
睡梦中的沈棠宁似是有所察觉,微微蹙眉。谢瞻回过神,看了一眼沈棠宁,立即俯身,回忆着奶娘适才教锦书的动作,轻轻将摇床中的女儿抱了出去。锦书在外面侍候着,见他出来,忙屈膝施礼。谢瞻抱着女娃停在她面前。
“出来。”他沉声道。
锦书忐忑地跟着谢瞻走到一侧无人的缭墙下。“昨日世子夫人都见过谁,你从实招来,倘若有半句虚言……
他虽未说会如何,锦书却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莫非世子知道姑娘见过冯茹了?
她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不可能,昨日冯茹见姑娘是在园中小亭,谢瞻那日不在家,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可既然不知道,为何要这样问她?
“昨日早晨,世子夫人在屋里一直没出去,下晌看着天气好,就去了景园的沉香亭里歇着,除了我们几个平日里贴身侍候的,并没有见过外人。”
谢瞻的目光犹如实质般落在她的头顶上,锦书面上镇定自若,实际双腿已经开始打颤,甚至都能听到自己说话时牙关紧咬的颤声。
她当然不是想包庇冯茹,只是沈棠宁是因冯茹口中的那番话才导致突然发动,说到底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锦书再傻,也知道就算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妻子,也绝不愿他的妻子因为另一个男人伤到自己的子嗣。“你去吧,照顾好世子夫人。”
谢瞻扫了一眼她两只紧攥在一处的手,没有为难她。锦书舒了口气,应诺而退。
谢瞻走进屋里,低头看着怀中胖嘟嘟的女儿,神色逐渐柔和。
女儿浑身一股奶香,和她娘亲一样香,肌肤没骨头似的滑腻柔软,眼睛又大又亮。谢瞻越看越喜欢,又哄又亲了好一会儿,直到安成有事来催促他,才将睡着的女儿抱还给了奶娘宋氏,回了书房。
“这是山西指挥使上月拦截的定北王与张元伦来往的书信。”
长忠将誉写好的信拆开递给谢瞻。
谢瞻一边把玩着桌上的一只木偶娃娃,一边看信。那木偶娃娃已经初具形态,可以看出是个杏眼桃腮的美人,肉嘟嘟的脸蛋,云鬓凤钗,身上穿着条长可及地的百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