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炫耀了起来。
人总是这样,乐于迫不及待地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幸福和喜悦,卫桓懂得讨女孩子欢心,谢嘉妤也在苦恼怎么回赠什么礼物才能表示自己同样的心意。
可惜针指女工她并不擅长,沈棠宁想了想,说道:“听闻卫世子为人风雅,喜好书画,尤擅丹青,你若能寻到他喜爱的名家书画,他见了一定十分欢喜。”谢嘉妤顿时茅塞顿开,附掌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嫂嫂你真聪明!”
沈棠宁笑笑,想到一事,转而问:“嘉妤,你哥哥穿衣打扮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比如衣服的颜色和花纹的样式?”
谢嘉妤凑过来说:“嫂嫂要亲手给哥哥做衣服?”她笑得暖.昧,沈棠宁却觉得有些尴尬,低头轻应了一声。
其实她的表情和语气里都没什么特别的意味,但谢嘉妤只把此当成与她一样的不好意思,一口气说了谢瞻的穿衣习惯和好几个喜好的样式。
沈棠宁心里有了数,俄而琥珀来寻谢嘉妤,说王氏找她过去有些事,谢嘉妤遂告辞离去。
沈棠宁也差不多到了吃药的时辰,回去的路上经过景园后一片嶙峋假山,隐约听到假山后侧娓娓传来几个女孩子的说笑声。
听声音大约是适才谢嘉妤招待过的几位贵女,大约是见谢嘉妤不在,便自己随处逛了。
沈棠宁准备加快脚步,就听有人说道:“朱姐姐,你刚才看见沈棠宁了吗,她肚子得有五六个月了吧?”“她还好意思腆着脸和嘉好说话!”
“那能怎么办,她不讨好嘉妤,怎么讨好去谢郎?”“她那样放荡的女人也配嫁给谢郎!”
“你们有谁知道那日东宫小皇孙的寿宴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怎么就这么轻易地得手了?外面都说是两人吃醉了酒,可是谢郎身边那么多扈从,她便是吃醉了酒进错屋也无人阻拦?”
一人冷笑道:“你懂什么,男人都是好颜色的,自然是谢郎也不能免俗啊…最后轻轻叹了口气,那意思却是不言而喻了。
过了会儿又有人忿忿地道:“我听闻谢郎的生母先王夫人是位饱读诗书的才女,谢郎一向孝顺,定喜欢如他生母那般才华横溢的女子,当初若不是谢皇后早早赐婚,今日嫁给谢郎的说不定就是朱姐姐了!”
朱仪君轻声斥道:“莫要浑说了!皇后娘娘嘉言懿行岂是你等可以置喙的?”
那名贵女吐吐舌头,忽有人指着不远处道:“你们瞧你们瞧,那是不是谢郎……哎呀,你瞧他在看我们呢!”贵女们的目光顿时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朱仪君,纷纷怂恿簇拥。
朱仪君出身皇族,封号汝阳郡主,她的父亲乃隆德帝的亲弟睿王,比永宜县主常令瑶还要高贵几分。可惜正是因为太过高贵,皇亲国戚,导致当年谢皇后选了常令瑶而未择她,多年来朱仪君始终耿耿于怀。透过假山的间隙,沈棠宁果然看见谢瞻的目光向着贵女们这边扫来,似在寻找什么。
而朱仪君从怀里掏出一枚香囊,在众女们的鼓励声中红着脸迎上了前去。
沈棠宁看了片刻,转身快步走开。
朱仪君手里抓着香囊,追着道:“谢世子!谢郎!”谢瞻脚步微顿。
朱仪君一喜,连忙转到他面前,鼓起勇气道:“谢郎……多年不见,你可还记得我?”
京都女子常喜欢将那些俊美爱慕的男子亲昵地唤作郎,譬如谢瞻,谢郎便是京都的小娘子们对他的爱称。谢瞻那双漂亮的凤眼一扫过,朱仪君登时心如鹿撞,低下头去。
“不认识,"谢瞻淡淡道:“你有事?”
朱仪君心内失望,又想到自从他与常令瑶订婚后,她便随着母亲回了父亲睿王的封地河北,谢瞻不记得她也正常。
“没什么事,就是许久不见了,想同你说几句话……”听说他很不喜欢他的新婚妻子,朱仪君自然不可能给人做小,不过当个平妻她心里却丝毫不介意。谢瞻对女子一向是没什么耐心的,这朱仪君羞答答酝酿半天,谢瞻耐心告罄,直接打断她道:“我没什么与你叙旧的,我问你,你有没有看见世子夫人?”“啊、啊?"朱仪君愣愣的,“我刚刚好像看见嘉妤和她……
谢瞻把手里还热乎的油纸包塞进胸口里,转身走了。沈棠宁回来吃完药,坐在床上看着自己已经裁剪好的衣料发呆。
想到谢嘉好口中的云缎锦,平日里谢瞻身上衣服的料子不是什么贡品就是御赐,而她手中的这块还是她咬了咬牙狠下心买的五十两银子一匹的苏缎,她自己都很少舍得穿。
有那么多大家闺秀喜爱他倾慕他,给他送的香囊荷包数不胜数,她做这件衣服的意义在哪里呢,人家真的稀罕吗?
突然就变得沮丧了起来。直到听到外面的通传声,她赶紧去收衣服,却因为肚子太大不方便,谢瞻已经大步走进来了。
她装作收衣服的模样准备蒙混过去,谢瞻眼睛竞比蝶香还尖,瞥了她一眼道:“你给谁做衣服?”沈棠宁小声说:“不是什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