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
谢瞻淡淡道,随便用纱布把手背的伤处缠了下,就躺回了床上。
安成不放心,又在窗下站了好一会儿,冷得瑟瑟发抖。确认没贼之后,他打了个哈欠,嘀咕两句,也回屋去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谢瞻神采奕奕地去小校场晨练,又神采奕奕地回来。
安成有些惊奇,给他换衣时笑着问:“世子这是遇见了什么喜事,今日心情这样好?”
“难道我前几日心情不好?”
谢瞻换上衣服,安成刚要伸手去拿腰带,谢瞻已一把将腰带抽了过来。
“笨手笨脚,滚一边去,别碍事!”
安成委屈地想,我好像也没招你惹你啊!
洗漱完毕后,谢瞻去了如意馆。
谢瞻给王氏请安,也并不是每日都来,大约是隔四五日去一趟,但他知道沈棠宁几乎每日都会来,风雨无阻。以前大部分情况是他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可笑以前他竞从未认真想过,为何他来的时候她就走了。她为了避开他。
避就避吧,反正若今日再见到她,她于他也不过是个陌路人罢了。
谢瞻冷静地想着,丫鬟就为他掀开了梅花暖帘。极不凑巧的是,他不想见到的那个人此时就坐在王氏的身旁。
谢嘉妤也在,叽叽喳喳地,和王氏不知在说些什么,王氏眉开眼笑,心情很不错的模样。
有丫鬟来给两人上茶,她安静地坐在一旁,伸手接过。小丫鬟兴许是太过紧张,手一抖,茶盏失手掉落,幸好她的丫鬟护的及时,茶水只泼了一些在她的裙摆上。王氏当即沉下脸,秦嬷嬷忙上前查看,责骂那小丫鬟道:“你这小蹄子怎么做事的,连个茶杯都拿不住?”两个大丫鬟纷纷拿出帕子替她擦拭衣服上的水渍,她却抬起头,看向面前那个因犯了错吓到快要掉眼泪的小丫鬟。
“你别怕,我没事,你有没有烫到?“她柔声问。她居然第一句话是问,你有没有烫到。
她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像四月里雾蒙蒙的细雨,轻而软,却又不失滋润的力量。
那小丫鬟掉着泪不敢说话,她便拉住小丫鬟的手,仔细给她打量了一番,“你看,我真的没事,对不起,是我没有拿稳吓到你了,母亲……
她转而看向了王氏解释。
后面的话他再也听不清。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白皙的脸庞上,仿佛撒下一片金辉,就在这片金色的光辉中,她鬓边别着几根素净的簪子,乌发如云,犹如清水芙蓉,忽嫣然一笑。王氏率先看见了站在外面的谢瞻。只见他定定地站在门边,大约是朝屋里看过来,但背后的阳光太耀眼,王氏一时也看不清他到底在看什么。
王氏叫了一声,“阿瞻,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站那儿不进来?”
由于屋里发生的小插曲,大家都没听到丫鬟们的禀告声。
一瞬间鸦雀无声,众人都吃惊地朝着门外望去。当中自然也有她的目光。
谢瞻下意识地先朝沈棠宁看了过去,两人目光在空中刚一撞,她那双杏眼果正盈盈似水地看着他,谢瞻心莫名扑通跳了两下,仓促地别开了眼。
甚至他还生出一种立即拔腿就走的冲动,然而此时再离开已是来不及,谢瞻短暂的心心虚和纠结过后,突然发觉不太对。
他为何要心虚?要心虚也该是她才对!
想着,谢瞻便昂首挺胸,大步走进了屋里。他这人平日少有个笑模样,因此甫一进屋来,屋里的气压就骤然低了下去。
谢嘉妤还以为刚刚自家兄长拉着个脸是心情不好,也不敢像刚刚那样无拘无束地大笑了,慌忙闭上嘴巴安静如鸡。
王氏和谢瞻母子两人一递一句地说着话,谢瞻一板一眼的嗓音在屋里回荡,显得气氛颇有些沉闷。适才失手洒水的小丫鬟已经被秦嬷嬷带下去了,谢嘉妤四下乱瞅,瞅瞅一本正经回话的兄长,再瞅瞅低头不语的嫂子,忽指着沈棠宁的手腕叫道:“嫂嫂你瞎说,你看你的手腕都烫红了,怎么可能没有事嘛!”
谢瞻一顿,目光又是不受控制地朝着沈棠宁的手腕瞟了过去。
那白如软玉的腕子上,果然有一片烫红的痕迹,因她天生极白,那一抹红色的痕迹便格外显眼。还没等他细看,沈棠宁便拉下了袖子,遮住烫伤之处。“这是我早晨自己不小心烫伤的,没事嘉好,已经不疼了。”
王氏正给琥珀使着眼色,示意她去找烫伤膏,一扭头,却见自家儿子正目不转睛地盯向对侧。王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视线的尽头是沈棠宁。
谢瞻坐了不多时便离开了。
他离开后,沈棠宁也告辞离去。
谢嘉妤还赖在王氏的身边,王氏让她回去做女工,谢嘉妤就躺在罗汉床上,把帕子盖在自己的脸上。“无聊,女儿想看话本子。”
王氏翻看着手里的账簿,闻言瞥她一眼,“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