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2 / 5)

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模样特像是羊入虎口,刚准备装晕框过去秦嬷嬷,谁知那眼尖的安成突然一眼就看见了,扭头就大声对屋里人叫道:“爷,世子夫人和秦嬷嬷来了,好像是给您吃的!”

屋内,谢瞻捏住书的手一紧。

“就说我不在!"他立即说。

安成在外面回了声是,就再没了动静。

谢瞻松了口气,眼神再回到书上。

书上的每一个字他都能看懂,连起来却都突然变成了一团乱麻。

他心烦意乱地扔下书。

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

“世子夫人……”

先是安成的笑声,和沈棠宁寒暄了几句。而后是秦嬷嬷断断续续的说话,中间,她似乎轻轻地“嗯”了一声,轻而软女子声线沿着轩窗缓缓飘进屋来,仿佛羽毛般在人心头上轻轻骚动了一下。

“安成,是谁来了?”

屋外,秦嬷嬷一番话毕,安成刚要推说世子不在,忽听屋里谢瞻威严地问道。

安成”

秦嬷嬷把攒盒交给沈棠宁,看着她,用眼色示意她快进去。

沈棠宁装作没看见,干脆把攒盒塞进了安成手里,只是脚还没没来得及抬起来就被秦嬷嬷抓住手腕。秦嬷嬷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半响,沈棠宁只好硬着头皮跟安成走了进去。她进去之后,安成就顺道关了门。

“嘎吱”一声响动,沈棠宁心一紧,草木皆兵似的忙扭头看向紧闭的房门。

屋里安静异常,只有烛火吡吡闪着,谢瞻就坐在左手边靠墙的案几后,案几上堆满了书,他坐在书堆里,手中举着本书悬在半空中,沈棠宁看不见他的脸。“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是一贯的不冷不热,还带着几分不耐烦。

“是母亲让我过来给你送些点心。“沈棠宁小心心地说,“放下吧。”

“放哪儿?”

“随便。”

谢瞻冷冷道。

沈棠宁四下看了看,看到右手边靠墙的位置有张空置的桌子,便走过去放了上去。

明明他面前就有张书案,明明母亲说点心是给他吃的,她就偏要避开他,宁可去绕远路!

谢瞻死死地攥着手里的书,书上的字全都变成了爪哇国语。

这几日他的胸口好像始终憋着一股气,那股气堵在中间上不来下不去,一见到沈棠宁一一尤其是眼下看见她对他那种避之如蝎的态度,他就恼怒极了,那股气像是要在胸膛间炸开一样。

他还没嫌弃她了,她倒是挑上了?就这么不想见他?呵,那他就偏不让她如愿!

“你,把东西拿过来!”

沈棠宁诧异地扭过头。

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很明显且不幸的是,谢瞻叫的是她。

沈棠宁犹豫了片刻,还是提起了攒盒,再次走到他的面前。

“听说我回家那天,世子后来也去了温家?”她试探着问。

“什么温家,"谢瞻说道:“不认识。”

“温家就是我舅舅家,正月二十三那天我回了舅舅家给舅舅过生辰,"沈棠宁解释着,顿了顿,她又轻声问:“那永兴庵呢,你还记得你去过吗?”

“不知道、没去过,你烦不烦,啰嗦这么多做什么?”谢瞻扔下书,恼怒地瞪向她。

他这话话音未落,沈棠宁便像是提前就预备好了似的扶着腰敏捷地往后闪退了两步,一双杏眼睁得极圆极大,那警惕畏惧的模样,仿佛真跟对着个强盗也无异了。“他总是像个强盗那样对我!”

耳旁,似乎又传来在永兴庵时她对姚氏的哭诉声。他怎的就像个强盗了?

他不过是有时对她语气差了些……也只是动动嘴而已!又不曾对她动过手脚……顶多捏两下她的腕子,她至于这样骂他?!

“我没去过永兴庵。听说你不在温家,我就离开了,怎么,你还有事?”

谢瞻拾起书来,挡住自己,语气生硬地道。谢瞻本就生得魁梧高大,兼之他这人性情颇有些喜怒无常,总得叫人不得不提心吊胆地提防着他接下来会不会动手一一

毕竟被他一拳头挥过去,莫说是沈棠宁,便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轻易也消受不住。

“也没什么事,那天你说要让我抄三百遍女诫,不知期限是到什么时候…”她小声问。

“你想抄就自己回去抄,与我无关。”

沈棠宁直到回到寻春小榭,仍是百思不得其解。谢瞻今日怎么怪怪的?

他好像失忆了一样,明明上元夜那晚他急赤白脸地骂她勾引男人,就差动手打人了,这才过去几日,他竟忘得一干二净,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想来想去,沈棠宁只能将其归结于贵人多忘事。谢天谢地,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