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碰琴,才迫切地想帮沈棠宁从痛苦中走出来。其实,沈棠宁不愿再碰琴,除了萧砚,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当日她躲在普济寺,萧老夫人寻上门来时对她的那一番羞辱叱骂。
时至今口,只要她一看到琴,便会想到绿绮,一想到绿绮,她与萧砚之间那段无疾而终的姻缘,那些令她痛苦而仓皇无措的回忆便会悄然浮上心头,刺得她心心痛如绞。“你不是还有把瑟么,“姚氏对温双双道:“让你表姐给你指点指点瑟,乐器虽众,万变不离其宗,咱们小门小户的,也不指望你能歌善舞,你把瑟弹好了你娘我都给你烧高香了。”
温双双吐吐舌头,从善如流地回房拿瑟,此事暂且不提。
却说镇国公府,午后王氏见头顶阴云密布,担心下雨,地湿路滑,万一沈棠宁有个闪失,遂把安成叫过来道:“等世子爷回来,你让他速到我这里来一趟。”安成唯唯。
看安成这幅唯命是从的模样,就知道是劝不动谢瞻的,王氏准备等谢瞻回来亲自和他说道说道。“爷,夫人说有事请您去一趟如意馆。”
下衙后,谢瞻立在衣榻前换衣,安成就和他说。“什么事?"谢瞻问。
安成说不知。
“倒是有一事,世子夫人今早回了舅老……回了温家……温家就是世子夫人的舅家。”
谢瞻动作顿了下。
安成见他没有反对和不耐烦,便将换下的官服给他挂了起来,继续说道:“听说是给温老爷贺寿,绝早就走了呢。”
谢瞻看着外面彤云密布的天色,皱起了眉。这样的天,回什么家!
就她那个娘家,他都懒得去说。
换好衣服,谢瞻吩咐安成立即去备马,自己提脚往外走。
“我的爷,外面这都快下雨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安成追出去,看着谢瞻上了马才突然想起来王氏吩咐他的话,急忙在后面大喊。
“世子,夫人说还有急事找您呢,您先别走啊!”谢瞻充耳不闻,走得头也不回。
出了门谢瞻才突然记起来,他根本不记得沈棠宁的舅舅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姓张还是姓钱?西街还是东街来着?
马向西侧跑,长忠连忙气喘吁吁地追过来拦着,“爷,咱走错了……舅老爷家住在城南宣北坊的椿树胡同!”谢瞻便顺势调转马头。
宣北坊接近城郊了,周围云集的基本都是些商贾和门第不高的小官,买不起京都城中心寸土寸金的房子。有钱人和达官贵人都喜欢住在宫城附近的风水宝地,像镇国公府就坐落在宫城东侧明照坊,上朝点卯骑马只需半刻钟头的工夫就能到。
从明照坊赶到宣北坊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温家守门的老苍头见到门首下跑来一匹高挑肥壮的骏马,还疑心是谁家的公子走错了门。
谁知不多时那马上竟跃下来一个面容冷峻,气宇轩昂的男人,迎面便朝着他走来,老苍头受宠若惊,忙诚惶诚恐地上前道:“贵人下降,敢问贵人是?”谢瞻态度冷淡,并不言语,倒是长忠热情地问:“老丈,敢问你家姑奶奶可还在家中?”
温家还没有嫁出去的姑娘,老苍头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道:“您问的可是小人家的表姑奶奶?哎呦,您来的真是不巧,我们表姑奶奶刚跟着我们夫人去了对面永兴庵里,地方不远,就在对面那条街!”
长忠刚要回话,谢瞻转身便去了。
长忠赶紧又抹着汗追过去。
谢瞻心里其实很不高兴,他说过沈棠宁要是不抄完三百遍女诫就不准许她出门,她敢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回娘家就算了,竟还跑到什么尼姑庵去凑热闹!别是在尼姑庵里和她从前的那些老相好私会吧?谢瞻想着,愈发觉得刻不容缓,立即翻身上马。永兴庵果如老苍头所言就在对街,走两步就到了,看门的小尼姑引着谢瞻和长忠去寻沈棠宁和姚氏。与此同时,庵中净房,沈棠宁正亲昵地躺在姚氏的膝上两人絮絮说着些体己话。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姚氏给沈棠宁请了张安胎符,这符纸可保孕妇生产顺利,她先是嘱咐沈棠宁如何安胎,随即抚摸着她五个多月的肚子,随口说她这一胎很可能是个女娃娃,沈棠宁撇撇嘴,不怎么信。
“……前些日子我去侯府看你娘,听你妹妹说你曾和你婆母去过郑国公太夫人的寿宴?”
沈棠宁心提了起来,勉强一笑,若无其事道:“是去过,怎么了舅母?”
姚氏严肃地道:“团儿,你和我说句实话,那镇国公世子待你是不是不好?”
沈棠宁绕着姚氏的裙摆,半响说道:“我出嫁前便与他素不相识,谈何算得上是举案齐眉?他待我虽不能说十分要好,也不算很差,寻常人家的夫妻不也是如此吗?”新婚之夜和谢瞻的约定,沈棠宁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哪怕在舅母这里,她也无法把这些话就这样心平气和地全盘托出。
姚氏叹口气,欲言又止。
萧薇与谢嘉妤在郑国公府闹起来的事情,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