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妤满面羞红。
其实昨晚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苦思冥想许久的时候,就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冯茹当筏子了。
当日事发后冯茹急忙对她撇清,说她并不知道绿绮乃萧砚所赠,是沈芳容欺骗了她。
倘若谢嘉妤说成是沈棠宁为了讨好谢嘉妤才将绿绮主动送给的她,而从未提过琴是出自萧砚之手,谢瞻一直厌恶沈棠宁,这样说他肯定会把过错都怪到沈棠宁身上,不会再计较他们两个人惹是生非了。
冯茹意图祸水东引,那时谢嘉妤正满心畏惧母亲和兄长的雷霆之怒,故而不敢多言。
可事后她细细思索,她的确不知绿绮出自何处,也是萧薇来抢夺绿绮且出言不逊在先,她都动手打上了,难道还要她堂堂镇国公府的四小姐逆来顺受不成?
如果一早就把事情说清楚,那么顶多被王氏和谢瞻责怪两句,冯茹之所以隐瞒不报,只有一个解释——那便是她根本从头到尾就知道绿绮是萧砚的!
谢嘉妤人是被爹娘宠得娇纵了些,却并非没有底线,她老老实实地把一切都给交代了,气得王氏在这个好女儿身上拧了好几下,疼得谢嘉妤直叫唤。
“哎呦!哎呦!”
“你闭嘴!你嫂子还怀着身孕,你倒好,礼义廉耻全都忘了,叫她给你顶缸,混账,你现在立马过去,找你二哥解释清楚!”
谢嘉妤自知犯下大错,乖乖地去了静思院,找谢瞻认错。
静思院。
“你要是来为她求情,别怪我不顾念兄妹之情。”
谢瞻冷冷道。
王氏问过沈棠宁两人发生口角的原因,沈棠宁不肯说,王氏后来打听到,萧薇曾在卫家的园子欺负沈棠宁,正巧被谢瞻看见。
这个儿子虽不是亲生的,却也是王氏从小看到大的,旁人不知,王氏焉能不知他心中所思所想?
谢嘉妤小声道:“我知道,哥哥是觉得嫂子别有用心,其实哥哥想左了,绿绮是……”
谢嘉妤把在王氏面前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谢瞻听罢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
“谢嘉妤,你竟敢骗人!”
谢嘉妤吓得连忙跑到门口,“喂喂,说好了你不发火的,我可是你亲妹妹,你把嫂子都给吓病了,再把亲妹妹吓病了,我娘不会放过你的!”
“你还敢威胁我!”
谢嘉妤悄悄打开门,一溜烟儿跑了。
谢瞻怒火平息后,脸色僵硬。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不可能看走眼。
片刻后,他叫了安成进来。
安成诧异地看了主子一眼,挠着头离开了。
要想把事情查清楚不难,只消去沈家处查一查沈芳容账上是否如谢嘉妤所言多出来三百两白银,盘问冯茹与沈芳容的丫鬟各种细节。
翌日安成就把事情查了个清楚明白。
谢嘉妤不光被冯茹当了筏子,还被她吃回扣坑走了两百两银子。
这个妹妹被冯茹哄得团团转。
此人心机之深,品质之恶劣,更可怕的是她几乎与谢嘉妤一起长大,这样卑鄙无耻的女子与谢嘉妤朝夕相处,谢嘉妤没被她带坏当真是万幸。
冯茹,留不得了。
谢瞻亲自去了一趟如意馆,要求王氏立即将冯茹远嫁。
“怎么,事情都查清楚了?”王氏问。
谢瞻查冯茹,王氏比他还早一步,只是不动声色罢了,她倒要看看,儿子知道自己胡乱冤枉了人后是个什么反应,那一定有趣极了。
王氏似笑非笑。
谢瞻抿了抿唇,回道:“我还有些事,母亲早些休息。”
谢瞻走后,王氏哼了一声笑出来。
她刚刚看到了什么,竟然从儿子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谢瞻刚出门,谢嘉妤就追了过来,大叫道:“哥哥,你走慢些,怎么样,你查明白了吗?”
谢嘉妤气喘吁吁地跑到谢瞻面前拦着,不悦道:“哥哥,你没听见我叫你吗,你查明白了吗,茹表姐到底有没有说谎?”
“你还意思提她?”谢瞻瞪她道:“谢嘉妤,她把你卖了你都给她数钱,日后不许再与她有任何来往!”
谢嘉妤吐了吐舌头,嘀咕道:“是是是,哥哥说的是!”又道:“反正经此一事我是看清楚了,平日里那些奉承讨好你的不一定是真的对你好,而那些不言不语不凑上来的却仗义多了……哥你别走,我还没说完呢!”
谢瞻甩开她的手,冷声道:“起开,我还有事。”
“哥哥,你不会还在生嫂子的气吧?”谢嘉妤觑着兄长的脸色道:“现在你知道嫂子是无辜的了,我没想到我平日里对她态度那样差劲,她竟然会为了帮我圆谎不惜触怒你。”
谢嘉妤心里很自责,谢瞻的脾气刚愎自用,他发起怒来,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