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漪在看到萧王的那一刻,脑中有什么东西吧嗒一声搭上了。
她狠狠地瞪了谢煜一眼,怪不得他会知道蓝姬的事,萧王能找来这里,可见两人关系并不如表面看到的那般。
萧王看到她时神情略有些尴尬,不过注意力很快被莫阳那张缠满纱布的脸转移,他脸色顿变,“你脸怎么伤成这样?”
莫阳不以为意,“我自己弄的,倒是你为何不趁机杀了那老妖婆?”
萧王语气有些冲,“现在不是杀她的时候,你干嘛把脸伤成这样……”
“我乐意,我嫌弃自己那张脸。”莫阳打断他,“你来这里就是跟我啰嗦这些的?”
萧王微愣,当然不是。
他摸了摸鼻子,走到连漪面前拱手道,“嫂夫人,先前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连漪唇角勾起一抹淡冷的弧度,“所以萧王大清早去搜府,对将军动手,想毁我名节都是做戏给别人看的?”
一个个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
对上连漪清亮似能洞穿一切的眸光,萧王轻咳一声,选择实话实说。
都到这里来了也只能实话实说,“是做戏,也是真出气,嫂夫人对和安下手不轻,本王身为她的兄长不能对嫂夫人如何,总要在谢煜身上讨回一点点。”
连漪轻嘲,“还是那句话,我打她是她该打。”
萧王苦笑,“是,她该打,嫂夫人打得也没错,可做兄长的会心疼,本王更气自己,本王与谢煜交手从未赢过,本王打谢煜,也是让谢煜打本王。
父王母妃去世后,她被太后带进宫里,嫂夫人那日说得对,她变成如今的样子,本王这个兄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是本王做兄长的无能。
本王想过许多办法让她远离皇宫,远离他们,可她信他们远胜于本王,甘愿做他们的棋子。”
“所以你任由她胡闹,闹到她成为废棋的那一日。”连漪想到她对和安的回
击,萧王这个兄长从没站在和安身后帮过她,如今想来竟是这样。
萧王点头,“是,可本王没想到她会心狠到对老夫人下毒,没想到太后那么轻易下了休妻懿旨,更没想到你们会将那懿旨打落现于人前,这是本王对谢煜动手的真正原因。
以他对那对母子的了解,不会想不到懿旨现的那一刻,这一切的锅他们都会甩到和安头上,假传懿旨是死罪。
本王原本设想的是她名声坏了,办砸了宫里交代的事,再无嫁入谢府的可能,亦或者她亲眼看到你们夫妻感情好,自己歇了心思,执棋之人会弃了她。
哪怕是被贬为庶人,吃了苦头,没人挑唆,本王再严加管教性子总能改一改,等过两年本王再寻个真心待她的将她远远嫁了,平平淡淡过一生,可本王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萧王是没帮和安,可是他也旁观着和安算计自己。
连漪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谁做错事,不用付出代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就那么有把握能扭转她的性子。”
“她小时候很乖,更没做过害人的事,她三岁那年父王出征回来,母妃带着我们去城门迎父王,她第一次见到了断胳膊断腿的伤兵。
从那年开始,往后生辰她只收银子,收到的银子转手给了父王,让他发给军中的伤兵,一直到她进宫,嫂夫人,这才是和安的本性。
父母去世那年她才八岁,被带进陌生的皇宫,有宫人欺她年幼,是太后握着她的手教她往那人身上挥鞭子。
皇宫本就是世间最肮脏最黑暗的地方,人情冷暖,自尊的践踏时有发生,加上有人刻意错误的引导和捧杀,她变成了今日的和安。”
突然,萧王跪下,连漪长在现代本就不习惯人动不动就跪,何况对方还是个大男人,她眉心一蹙就避开了去。
萧王却未起,看着她道,“嫂夫人,母妃
临死前只留给我一句话,你是兄长,可我愧对母妃的托付,她屡次冒犯嫂夫人,这一跪是我替她跪的,还请嫂夫人能原谅她。”
又是卖惨这套,连本王都不称了,连漪心梗,“我担不起王爷这一跪,她想害我,我也还回去了,往后也无交集,原不原谅有何关系。”
萧王看了眼谢煜,深吸口气道,“只有嫂夫人原谅了她,谢煜才不会阻拦我救出和安。”
连漪也看向谢煜,谢煜转头看过来,眸色沉沉,“你是受害者,祖母也是你救的。”
连漪垂眸,谢煜有时的行为让她质疑他们夫妻关系的真实性,可有时又让她觉得他是真的很在意原主,比如皇宫里的那次拥抱,比如上次他诚恳的解释,再比如现在。
因为和安对她的冒犯,他逼着萧王给她跪了,若她不愿原谅和安,谢煜就会阻拦萧王救出她。
萧王这一跪,说明谢煜有阻拦他的本事,为了妹妹他不得不放下王爷之尊跪她这个妇人。
这个面子是谢煜给她的,他将和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