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明被这话噎了一下,眉尖微蹙,险些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说,给钱。”姜商耐着性子,面无表情,“以后类似这样需要我出席的宴会,一次五百两。”
明白了姜商的意思,薛景明啼笑皆非,“五百两?姜商,你觉得你值吗?”
姜商不以为忤,反而笑了笑,带着些挑衅,“值不值当然是你说了算。当然我也可以不赚这个钱,不去什么宴会;反正以我的身份,去了也是受辱,不是吗?”
这话她说得很随意,薛景明端详姜商的面孔,心却一点点沉下来。
不知为何,他不想看到姜商如此无所谓地说出这样的话。
好像自己是什么命不值钱的一个物件。
薛景明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戒,心中微动。
他将玉戒摘下来,蓦地握住了姜商的手。
姜商神色微变,往回抽了抽,却没能抵得过薛景明的力气。
她冷了脸,漠声道:“干什么?”
只见薛景明垂下眸子,纤长却浓密的睫羽恍惚间透出几分温柔。
他将玉戒戴到了姜商的指间,而后细细端详。
大了些,但实在好看。
薛景明轻轻碾揉姜商的指骨,漫不经心似地开口:“要钱,是想干什么坏事?这
摄政王府什么都有,你想要什么我着人送来就是。这玉戒远不止五百两,看看,可喜欢?”
男子的声线磁性低沉,尾调微微上扬,带着莫名的勾人意味。
那一双凤眸也抬起,定定地看着姜商,似笑非笑间流光溢彩,精怪一般蛊惑心智。
姜商差点起一身鸡皮疙瘩。
但余光扫到那质地上好的羊脂玉戒,姜商硬生生把那股膈应忍了下去。
她勾唇,稍稍一使巧劲儿,就把手抽了回去。
“那就多谢殿下了。”姜商摘下那玉戒细细端详,笑意加深,“殿下如此大方,难道不怕我当了你这玉戒?”
薛景明轻嗤一声,眉尾微挑,“你大可试试。”
语罢,薛景明的神色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漠然,“老老实实在听雪堂待着,别再生事。”
姜商懒得理他,只是兀自把玩着手里的玉戒,在摸到内圈不规则的凸起后,姜商微微蹙眉。
将玉戒拿近了一看,姜商的脸色黑了几分。
只见那玉戒内圈刻着字,正是“景明”两字。
怪不得薛景明说,让她试试看。
感情是刻了字的玉戒不怕卖,这玉就算是价值连城的货色,如今拿出去也没几个人敢收。
正想着要如何才能将这玉戒脱
手赚上一笔,内间照顾小桃子的侍女便匆匆从暖阁出来了,是眼角有痣的那一个,此时面带凝重,来到姜商面前行了一礼。
“王妃娘娘,桃子姐姐不大好,好像又有些高热起来。”
姜商也顾不上什么戒指不戒指了,匆匆进了暖阁。
小桃子被安置在榻上,此时秀丽的眉目紧蹙,额上满是冷汗,苍白的面容皱在一起,睡梦中都极其不安的模样让人无比心疼。
姜商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上前为她把脉。
一旁两个侍女看到她的动作,神色各异,却也没有出声打扰。
半晌后,姜商沉声道:“去将薛景明送来的那些草药包拿来。”
侍女匆匆去拿,小跑着回来递给了姜商。
姜商打开药包,看着几样配置混合在一起的草药,眉头微蹙。
这药是消炎去火的,且早就调配好,只需直接放入罐中熬煮就是。
虽然药材都不错,但这方子也实在过于落后。
姜商从中挑出几样冗杂的,而后又将其他药包拆开,挑出几样混到里面,交给了其中一个婢女。
“你——”姜商看着那眼角有小痣的侍女,莫名觉得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她挑了挑眉,“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
态度依旧恭敬,“奴婢青玉。”
另一个也顺势接话,“奴婢寒霜。”
“青玉去熬药,寒霜去打些生酒来。”姜商有条不紊地吩咐,“我在这里等你们。”
出乎姜商的意料,两个侍女多一句话都没问,应了一声便利落地去忙自己的。
姜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的背影走远。
这两个人,虽然是薛景明送来的探子,但是目前来看,也不是不能用。
至少面子上还算是恭敬的,也不会多嘴多舌。
转而看到榻上面色苍白的小桃子,姜商收起思绪,找出一包银针。
这针是她来这里后,从小桃子那里要来的绣花针,勉强能用来针灸。
姜商面色肃穆,将针尖在火上燎过,轻轻刺入小桃子的合谷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