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乔初意看向右上角显示“无服务”的手机屏幕。
“电信的吧?这边只有移动信号。”她淡淡解释,“可以给你开个热点,不过我手机在办公室。”
“谢谢。”男人把手机揣进裤兜,径直走了出去。
乔初意嘴角一抽。
这么自觉的吗?
许是不知道她办公室在哪,男人半路停下脚步,让她走前面。
错身的时候,乔初意闻见他身上汗味混杂着尘土的气息,在这个地方不显得突兀。水源稀缺,不像南方天天能洗澡。
但还是不自觉心惊了下。
记忆中那人对形象近乎苛刻,每次见面都是特意搭配的服装,无可挑剔的发型,带一股沉稳低调的淡香。
走神间,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把盘子随手放在斗柜上,像接待客人一样自然地开口:“请坐。”
周序霆没客气,直接坐到角落的猪肝红木沙发上。
乔初意用手机打开热点:“密码8个8。”
“谢谢。”周序霆拿出手机。
乔初意走到饮水机旁,问他:“连上了吗?”
“嗯。”
她拉开饮水机下方的柜门,打算给人倒杯水,却发现一次性杯子用完了。
平时这些都是罗恒管的,扛水换水,补给一次性杯子,没让她和关露操心过。
但罗恒上周去了布尔津出差。
放备用物品的顶柜已经很久没开过,上次罗恒说柜门合页有点问题,暂时顾不上修,让她们当心。
乔初意踮脚拉柜门,小心翼翼地,生怕出什么意外,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刚拉开的柜门一角失重往下落。
顶柜太高,她抬着胳膊已经够费劲,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稳住突然坠落的实木柜门,眼看就要砸到她头上。
如果撒手跑掉,饮水机又得遭殃,沙漠里这桶水和她的脑袋,真说不清楚哪个更宝贝。
正犹豫不决着,想象中的重量却并没有落下来。
乔初意有种恍惚的错觉,呆滞地仰起头,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托着柜门底端。
手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像一根根刺戳进她眼里和心里。
乔初意定了定神,说“谢谢”。
头顶飘来一句“不客气”,热浪夹着青稞饼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周身空气被男人的体温熨热,像在烧灼着她的肌肤和脸颊。
周序霆依旧托着那块门板,目光像失去束缚的野兽,吞噬她略带惊慌的模样。
嗓音不再淡定冷漠,低哑异常:“还好吗?”
乔初意始终垂眼,咽了咽嗓:“……没事。”
“我是说。”他声音更低了些,两人独处的空间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冲破阻碍,无限地放大,“这些年还好吗?”
喉咙像被无形的力量堵住,乔初意发不出声音,胸口情绪却一阵疼痛般的膨胀。
时间被寂静拉长,她困在他虚搂的怀里,每一个呼吸都暗藏哽咽。
直到他再次开口,她感觉到男人胸膛的震动,耳膜被砂砾般的低音摩擦得炽热滚烫:
“为什么会来这里?”
脑海中荡起回音,空灵又虚幻,仿佛穿梭在时空长廊。过往蒙着雾气的画面,被刻意搁置角落的情绪,都缓缓浮现出来。
那是2010年,九月初,日日盼着下雨的开学季。
*
乔初意是第二个来寝室的,窗边正对书桌的下铺已经被占了,铺得平整的粉色真丝床单,同色真丝被套和枕套,桌面垫纸巾放着个香奈儿包包,晃眼的水晶置物柜里堆满大牌化妆品。
对时卿素未谋面的第一印象,是体验生活的大小姐。见面后有了些许改变——得加上一条,未来校花人选。
沪城本地人,户口在市中心,坐拥城区十八套房,独生女,叠了buff的投胎胜利者。
学校有几栋宿舍楼在翻新,不可避免混住的现象。同一屋除了她和庄以菱是师范专业,另两个一个学艺术,一个学金融。
时卿学艺术,有钱人标配;宋叶紫学金融——家里拆迁从天而降的巨款,她爸希望能发扬光大,实现阶层跨越。
乔初意家境中规中矩,父亲部队转业当警察,母亲是高中老师,一家子工薪阶层铁饭碗,饿不着也发不了财。
只有庄以菱是农村来的,学费贷款,生活费靠自己打工,之所以学师范,是想尽早有个稳定工作。
后到的三个女孩各自铺床,宋叶紫动作麻利,跳下床大大咧咧地跑到门口,从行李架底下拽出鞋,靠着墙单脚换:“姐妹们,一块儿去领军训服?”
庄以菱细致地掖着床单边角,应了声好。
乔初意没干过这种活,弄了半天还是皱巴巴,索性放弃了,反正这样也能睡,喘着气说:“等